二人世界,因为水绿萝的插入,变成了三人行。
思君仍旧住在新房内,而水绿萝被依雪安排在了她所住的西苑。
府中也传言,不久后江冥夜将二娶,所以西苑最近也是人来人往,无论是丫鬟还是衣食都是上乘地往里送,整个风头已经盖过了思君所在的东苑。
“我看姑爷当真变了心,成亲不过几日就把新人往家里领,你看那水绿萝得意的,真是不知羞耻,还未出阁就往夫家里住。”陌香边梳头边愤恨地骂着,不小心扯出了思君的头发。
思君吃痛一声,心里也被扯着痛。
“你不也说,这里是她夫家么,既然注定要嫁进来,咱们有什么好气的。”思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苍凉地道。
“也只有思思你才沉得住气,姑爷以前对你的感情我们大家都知道的,怎么才几日就变心了?要是老爷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非得心疼死了。”
这几日,思君憔悴许多,陌香看在眼里颇为心疼。
一想到阮老爷,思君就忍不住落泪,是啊,要是被他和刘妈知道了,又要害他们担心了。
“陌陌,这件事不要跟阮家任何人提起,不然,你就回阮家去,不要再跟着我。”思君收住泪,发下狠话,她知道陌香的性子,爱打抱不平,不狠点心她是收不住嘴的。
陌香没办法,只得不服气地答应了。
“少奶奶,小海在外求见。”这时,有丫鬟进来禀报。
“我看这小海也是吃里扒外,平日来这里哪里需要通报的,这会子倒这么客气,肯定在新夫人那里得了什么好处,巴不得和我们有多远离多远。”陌香又开始收不住自己的嘴。
思君懒得听她念叨,回道:“叫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小海便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思君,连忙将头低下,哈着腰不敢见她。
陌香见着就来气,上前就扯着他的衣服道:“我看你真是巴结了新主子,见到咱少奶奶连头都不敢抬了,是心虚了吧,思思以前对咱们这些下人那么好,你对得起她吗?”
小海更是不敢抬头,思君连忙喝止陌香。
“陌陌,你不要难为小海,若不是他的吩咐,小海也不会这样。”说完,思君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陌香这才放了手,思君又继续说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少奶奶,少爷说让您好生打扮一下,说今日要带少奶奶去见一位贵客。”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思君随口说道。
小海听后正要转身退下。
“对了,她呢?”思君连忙问。
“水小姐今日回了水家,听说水老爷回府了。”小海答道。
“我知道了,你就说,我马上到。”思君说着,心里轻松不少。
等到小海一走,陌香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那个女人走了,难怪姑爷来找你呢,依我看,是那个女人缠着姑爷,不然,怎么她一走姑爷就来找你呢?”
思君心里虽然欢喜,不然却喜忧参半,他的性格她最清楚,不会是因为水绿萝的原因他才不来找她,只要他想她,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自从水绿萝住进江家,江冥夜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新房,水绿萝曾说,她和他已经上了床,可是她不信,但是后来,他夜晚在哪里睡,偶尔会听到下人的碎言碎语,就是因为这件事,思君才不得不信。
“陌陌,今日要打扮得艳一点。”思君吩咐道。
江府门前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江冥夜站在马车前沉默寡言,如刀削的轮廓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随着一声“少奶奶”的尊称,江冥夜才转过身来,冷漠的眼中在见到思君的时候闪过一丝惊艳,随后又被一丝愤怒所代替。
思君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换下平日的湖水绿,穿了一件嫣红束腰裙,紫色腰带上镶着璀璨的宝珠,一圈紫色流苏围绕着她纤细的腰身,随着她一步一摆动的腰肢舞动着。乌黑的发丝随意轻绾,却注重发饰的装饰作用,一支凤头金步摇斜插在发髻中,不仅固定了发髻,而且那步摇富贵呈祥,左右摇摆,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显现出贵气。
她上了妆容,不似平日的素妆淡彩,而是浓妆艳抹,却不显老气,反而将她的五官衬托得更加立体,像精心描绘的一幅画作。
她的美,淡妆浓抹总相宜,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足以美得让他窒息。
江冥夜收起惊艳,目光一凛,看着那金步摇,眉宇中凝聚着森寒之气。
那是他们成亲当日,思君头上所戴的发饰,是阮老爷亲选的嫁妆,思君一直觉得太过贵气华丽,所以搁置在梳妆盒里不曾用。
成亲的时候,他透过盖头瞥见她绝美容颜,为她的倾世之貌动心不已,
思君看不懂江冥夜的眼神,若说她的一番精心打扮让他惊艳一分,那为何,他眼底的怒意是那么明显?
“你来了,上车吧!”待思君走上前来时,江冥夜扔下这一句话便自己上了马车。
有时候,转身是为了再见,有时候,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留下的人心里刻着“无情”两个字,随着血液的喷涌而出,那两个字越来越清晰,直到血流干,那两个字还残留在心上,时刻提醒着伤痛。
思君此刻的心情,就如他转身的瞬间,被一把刀子无情地雕刻。
“姑爷怎么这样。”陌香小声地嘀咕,却被思君听了进去。
深呼吸,尽量克制情绪,思君在陌香的扶持下上了马车。
两人在马车中始终不语,就算是窄小的马车,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能够坐下一个人。
不过几日,物是人非,亲密无间变成了生疏距离。思君想到以前,每次坐上马车,他一定会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爱抚她,每一次都会那么温柔地呵护她,像一块至宝一样将她抱在怀里,给她世间最温暖的怀抱,最甜蜜的柔情。
如今,无形的距离夹在两人之间,好不容易见一面,竟是这般光景。
双手捏着衣服用力扯,却不小心捏痛了自己,思君忍不住“啊”了一声。
“怎么样?疼不疼?”关心的话语,伴随着两手的呵护,将两人之间那段距离缩短。
“不痛,我没事。”习惯性地回答,因为怕他担心。
“还说不疼,都流血了。”江冥夜说着掏出一方丝帕出来替她包扎,本来感动的思君,在看到丝帕上绣的绿萝花时,顿时呆住。
江冥夜还在关心她的伤,思君却用力缩回自己的手,取下自己的手帕用力包裹住。
眼中的柔软瞬间被冷漠所代替,江冥夜看来看丝帕上面的血迹,两手一握,将丝帕紧握手中。
竟然还会关心她,竟然还会心疼她,江冥夜努力压制他的担忧。不,他不能再动情,不能再相信她。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若是你怀疑我对你不贞,大可一纸休书休了我,何必,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进门让我被下人们耻笑?”思君委屈地说道,近日来,她积郁了很多怨气,实在是无处可发,刚才见那丝帕被他一直带着身上,就算是怪罪也没有意义了,变了心的人,只会伤她更深,何不潇洒一点,保留一点自尊。
“呵……一个不贞的女人,就算是被休,也会让我蒙羞,我为何要休你自取其辱?”江冥夜自嘲地道。
伤人的话她听多了,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比任何毒药还要毒上千百倍。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水绿萝居心叵测,却……将她带进江家,日夜相对,你若是想报复我,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对我好残忍,连一点余地都不给我。”思君强忍住泪水不掉下来,就算是被抛弃,她也不会让自己失去最后一丝尊严。
“残忍?”江冥夜反问道:“要说残忍,比起你对我的残忍,这点残忍算什么。”
思君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他到底还是不是当初所认识的江冥夜,那么包容呵护自己的人,如今说出这么决然的话,到底错在谁?
因为他看到自己赤身裸体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所以他才觉得她不贞,就算是她解释千遍,换回的只是羞辱和残忍。
若是他爱她,为何不听她的解释?若是他爱她,为何背弃他们的誓言?
现在想想,他说这辈子只娶她一人,不过是情到深处的一句缠绵情话,当爱没了,情没了,这句话就没有了任何存在的价值,只会加深现在的痛苦。
“不管你信不信,就算是和他私下见过几面,也不过是君子之交,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思君最后一次解释,以后,她也不会再说,因为,多说无益。
一切因为误会而起,而那个误会,是她永远也说不清的结。
“做没做过,你待会就知道了。”
江冥夜淡淡地说出这一句话,转过身子,看向车帘外。
思君虽不明白他说什么,但是,对于接下来要去见的贵客,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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