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之的事,余家必当重谢。”余锦安说:“我还得回去和家里人说一声,家中的人还不知晓。“让她睡着,我晚些再来接她。”
“不必了。”
余锦安:“为何?”
沈让尘心思一动,“晚上吴太医要前来替我诊脉,正好让吴太医替晚之也看一看,也好放心。”
此话说得在理,于情于理都该让太医看诊之后才放心,可余锦安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离开时,走出老远又回头,“那个……算了。”
等余锦安离开,沈让尘折返回去,走到院子中时,客房的门向两侧打开,余晚之扶着门,发丝披散着,脸上满是困倦。
“吵醒你了?”沈让尘走过去,在阶前停住。
“是我二哥来了吗?”余晚之问:“他怎么说?”
“他劳烦我明日送你回去,今日他先回去处理家事。”
怀瑾握瑜的天师之徒,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竟连眼神也没有闪躲一分。
余晚之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之后关上了房门。
沈让尘站在原地,眼睫微动,他微微一笑,眼神中裹藏了一份不为人知的窃喜。
……
铜盆中的水波晃动,宋卿时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拭手。
帕子一扔,他摆手道:“都出去吧,薛辛留下。”
丫鬟压低了身退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江晚之垂手站着,在宋卿时转过身时,身体不自觉一颤。
她抖着下唇看着他,“宋郎,宋郎……”
那第二声“宋郎”几乎是带着哭腔,昭示着她的恐惧。
宋卿时坐入椅中,目光温和,“你怕什么?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手段,那迷药,从哪儿来的?”
“买,买来的。”江晚之低垂着头。
“何处买?谁买的?又是谁交给你?”
江晚之两手紧紧揪住衣角,眼中满是慌乱,支支吾吾道:“是,是平儿。”
宋卿时微微颔首,侧头道:“听见了?”
一旁薛辛点了下头,开门出去,朗声道:“把平儿拖上来,打!”
江晚之脸色瞬间煞白,“是我让她买的,宋郎,宋郎……”
她扑过去,小心翼翼抓住宋卿时膝上的袍子,“你饶了她吧,饶了她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宋卿时垂眸注视她的脸,这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她的晚之从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怎么办呢?”宋卿时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说:“总有一个人要为错误负责,我不愿责罚于你,便只好让她来担责。”
院中很快响起了平儿的声音。
“夫人!夫人!救救我!夫人!”
每叫上一声,江晚之便颤抖一下。
宋卿时修长的手压在她肩上,微微倾身,在她耳畔道:“怕什么?你胆子不是很大吗?迷药你敢下,钥匙你敢偷,竟连江湖盗跖你也敢请。”
他掌心骤然用力,盯着屋外被压在长凳上的平儿,眼中一片狠戾。
她请的那些人全都是江湖盗跖,若不是他今日追过去,那些人拿了银子转头就能杀人越货。
他根本就不敢想,那些人会对余晚之做些什么。
江晚之肩上吃痛,不由痛呼了一声。
第一下板子落下去的时候,平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江晚之浑身一抖。
“怕么?”宋卿时握着她肩转过去,让她面对着院中的惨状。
平二伏在长凳上,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平儿伸着手求饶,“啊——!夫,夫人,救我…… ”
江晚之下意识转开头,却被宋卿时扣住后脑勺。
他贴着她的脸,咬牙道:“怎么不看了?这就是你自作聪明的结果。”
“不看,我不看了。”江晚之突然用力摇头,两手用拼命挥舞着。
宋卿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温和,眼神却带着几分诡异的疯狂。
“好,那就不看了。”他温声安慰,“夫人你今日的字练了吗?”
“没,没有。”江晚之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天还早,那就练吧。”宋卿时扶她起身,“为夫陪着夫人练。”
院中的平儿仍在惨叫,他看向院中,“夫人要练字,把她的嘴堵上,太吵。”
啪——
宣纸在桌案上铺开。
啪——
宋卿时润笔、蘸墨、调锋。
啪——
将笔塞入江晚之手中,他含笑道:“写吧。”
屋外的平儿被堵住的惨叫声,但板子落在皮肉上那种声响依旧清晰。
那一声又一声的板子让江晚之颤抖着无法落笔,墨汁花了纸。
她忽然扔开笔,抓住宋卿时的衣袖,“宋郎,你饶了她吧,一直都是她在伺候我,我求求你了……”
宋卿时垂眸看着她,她受惊的脸上全泪痕
他还是不想看见这张脸哭。
“停。”
外边的板子声停了。
“带她下去医治。”宋卿时说:“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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