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七站在窗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就没有从余晚之的脖颈移开过。
那是内疚,余晚之知道。
她也没想到唤醒噩梦中的楼七会有这么大反应,她心有余悸,之前某一瞬,她是真的感觉自己接近了死亡。
“楼七。”
余晚之一开口,楼七便转开了脸。
任何人都能听出余晚之声音的沙哑,那是楼七大力掐出来结果。
不能再如此下去,楼七的情况比余晚之想象中更加糟糕,楼七掐着自己的时候,分明睁眼看着,却似透过自己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楼七,我们谈谈。”余晚之道:“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楼七手指一收,指甲在桌面刮出了嘎吱一声,“忘了,不记得。”
因为还没有想好借口,因为还没有做好告诉她的准备,也因为余晚之太聪明,那便干脆假装不记得。
她转过身,从床榻上抱起自己的枕头,默默走了出去。
坠云忍不住道:“她这是什么态度?明明受伤的是小姐,倒像是她受了委屈。”
“坠云。”余晚之轻斥一声。
坠云撇了撇嘴,“可是这下手也太重了,再用点力,命都没了,说说还不行了?”
楼七抱着枕头,背靠着墙,眼前是昏暗的夜,背后房中是温暖的烛光。
她想要待在有人的亮处,但背后那个地方又让人那么难熬。
脚步声响起,她转过头,既白一步一步从院中走来。
“楼七。”
楼七倏地转开脸,拥紧怀里的枕头,脚步飞快地走向自己的卧房,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既白眉头轻轻拧在一起,原地站了片刻,走到余晚之卧房外,不敢擅自进入,正想开口,听见了里边说话的声音。
“她一定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再怎么吃苦也不能对小姐动手呀。”
余晚之语气严肃起来,“今夜这样的话,不要在她面前说。”
……
至后半夜,郭府主屋的灯还没灭。
有人唤了一声,丫鬟端着铜盆铜盘鱼贯而入,个个垂着首,不敢抬头。
房门敞开,房中黏腻的潮热的气息才算散了些。
管家在门前站定,这才说:“大人,秦王有请。”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请!大人……”说话的却不是郭自贤,而是斜倚在床上的美人,薄纱半掩,媚态横生,看着年纪还不如郭自贤的儿子大。
“什么时候的事?”郭自贤打断。
管家道:“有大半个时辰了,大人忙着,奴才便没敢打扰。”
这句话不知哪里触动了郭自贤,他满意地半搭了眼,“嗯”了一声,“备车吧。”
秦王府灯火通明。
秦王在房中焦躁踱步,“人还没来?”
下面的侍女哪敢在这个当口开口,只有贴身内侍轻声说了句:“想必郭大人已经在路上了。”
“嘭”的一声,秦王一掌拍在桌上,“他架子不小,竟敢让本王等他,若不是如今还用得着他,本王——”
“禀报王爷,郭大人来了。”
秦王话尾一收,吸了口气走出房门,脸上俨然已是另一副儒雅的面孔,“你可算来了。”
“让王爷久等,刚忙完事。”
郭自贤擦着额间的汗,入了房中才觉得凉爽了些,却不如自个儿府上凉快。
“上茶。”秦王落座,转头道:“大人忙什么?”
大半夜还能忙什么?秦王一句话他就得从小妾房里爬出来,再横跨大半个城,郭自贤心里正压着火,面上半点不露声色。
说:“我把那个女人放回去了。”
秦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余晚之身边那个?她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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