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大门忽地朝两边大开,少年脸上还带着没擦干的眼泪,被廊下的灯笼映得分外显眼。
他一瞬间又想要关门。
“你关了我可就走了。”楼七在门闭合之前说。
房门还剩下一条缝隙,刚好露出既白的脸,“我就是,我就是准备继续炼药。”
他重新打开门,转身进了房中,在药台后坐下来。
楼七走进去,打量了一番房中,满墙的药柜,抽屉开得乱七八糟,地上瓷罐、药碾乱七八糟摆了一地。
她把酒往药台上一放,蹲下身开始收拾起来,瓷罐归位,药碾摆回桌上,乱七八糟散落的药材她也认不出来,挑着长的一样的放回药篓里。
手腕上忽然一紧,少年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别捡了,我等会儿自己收拾。”既白想把她拉起来,却没能拉动。
“你别捡,我不砸东西了,楼七,你起来吧。”既白语无伦次地说:“没关系的,不是很乱,平时就是这样的,我能制出解药,我可以的。”
楼七抬起头,看向他的脸,“既然你能制解药,那你为什么哭?”
他一下愣住,抬手摸了一下脸颊,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楼七站起身,两人都没有松手,“既白,不要为难自己,没事的。”
“我会!我真的会!”既白声音抬高,“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多久?”她看着他。
既白抿了抿唇,咬牙道:“七天。”
原本低落的心又沉了几分,这是更为糟糕的结果,楼七有些后悔自己说出中毒的事了。
她等不到七天了,她只剩下四天的时间,等不到既白炼制出解药,她就得死。
但是还好,她不用再找个地方等死,可以在这里和这些人待到最后一刻。
少年救不下她,心里该有多难过,这世上心上有疤的人又多了一个。
楼七眼中含泪,她看不清既白的脸,但她知道他在哭。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抬手抱住少年的肩,安慰道:“没事啊,没事的,你不要怪自己。”
不劝还好,一劝更不得了。
既白几乎是“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反抱住楼七,搂得紧紧的。
沈让尘跨入院中,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两人相拥而泣,楼七边哭边给既白拍背,而既白抱着楼七,几乎快要哭死过去,每抽噎一下都好像下一瞬就要断气。
沈让尘返身便走,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在院中站着,大有等两个人先哭完的意思。
楼七先看到沈让尘,两只手赶忙一收,她往后退了一步,既白就抱着她边哭边往前走了一步。
楼七擦了擦眼泪,在既白腰上捅了一下。
既白哭得更加厉害,好像刚才捅他的不是手指,而是一把刀。
“既白。”楼七忍无可忍,“你家公子来了。”
这话像是什么开关机括之类的东西,既白哭声忽地一收,脑袋还在楼七肩上,脸已经转了过去。
见自家公子站在院中,手中几页薄薄的纸被夜风哗啦啦吹动着,素来凉薄的目光里带着满满的无语。
既白一个机灵,赶忙站直,抬手擦了把眼泪,“公子。”
沈让尘走近,停在门口,扫了眼房中的情景,说道:“把这几页东西做旧。”
说着递上手里的那几页纸。
既白伸手要接,才发现手上还是湿的,连忙在身上擦了一把才接过来。
“这是……”看清既白手里的东西,楼七忽然抬眼,“这是账本?”
“不是账本,也算是账本。”沈让尘捻了捻指尖的墨,“既白做旧之后,你拿去找郭自贤,换取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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