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大都不认识她,一名书生当即皱眉,“此处乃文人聚集之地,岂是你一女子该来的?”
余晚之忽然想起来这是哪儿了,这是她自个儿的店,是她和楚明霁合伙开的茶楼之一。
刻意起了个风雅的名字,投文人所好,此处文人聚集,作为探听消息之处,另还有专门为走南闯北的行商、游士开设的客栈,也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
巧了,她开店的时候,可没说过这地方女子不许进。
余晚之扫了一眼那书生,说道:“此乃茶肆,门口没挂着不许女子入内的标语,我怎么就不能入内了?”
那书生刚想开口,一旁的人拽了拽他的袖子,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书生皱着的眉逐渐松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沈夫人,怪不得替他说话呢,久仰,久仰。”
那人下巴高抬,一副倨傲的样子,两声“久仰”几乎是从鼻孔里出来的,满口的酸气,这态度,已经相当无理了。
余晚之岂会听不出他的嘲讽,“客气,客气,你虽籍籍无名,倒有一张利口。”
那人一听,脸颊抽搐了一下,提了口气想说什么,袖子被旁边的人拽住,于是“哼”了一声。
“算了,我不和女子计较,民不与官斗,咱们斗也斗不过。”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少在此挑动官民之爭。”余晚之打量他一番,“看你的年纪,应当已经娶妻了吧?”
那人不明所以,依旧一副倨傲的模样,“我是否娶妻与你何干?”
“那沈渡娶妻又与你何干?”余晚之说:“怎的?你对我敌意如此重,难不成是不高兴他娶了我,却没娶你?”
人群中顿时一阵哄笑。
那书生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你……你一女子,怎能说出如此轻浮之语。”
余晚之哼笑一声,“好,那就说些实在的,我问你,论学识,你比沈渡如何?”
书生降低声音,“他自幼拜身天师门,天师高才,而我——”
“少废话。”余晚之打断,“我只问你,比他如何?”
书生讪讪道:“自然不敢与之相比。”
“那你可有功名在身?”
“……尚无。”
余晚之微微颔首,说:“那就是说,你二十有几尚无功名在身,那么吃穿住行全靠家中帮衬,你不在家中苦读报孝父母,却跑来此处管旁人娶不娶妻,想来不是闲来无事,便是腹有万卷书,来年定能高中了。”
“我……我……”书生几次开口都插不上嘴。
余晚之继续说:“退一步说,如你这般都能娶妻生子,怎么才高八斗的沈渡反倒是不能了?”
书生一时间脸色涨红,竟说不出话来。
今日若叫一名妇人杀了读书人的锐气,来日哪还有脸走出门?
一人拨开那书生,站到了前面,是一名年轻的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正色道:“可沈大人是天师之徒,而非我等凡人,既已入天师门,再行娶妻即为不尊师重道。”
“我可从未听说尊师重道之中包含不娶妻这一要求。”余晚之气定神闲道:“况且,天师收他为徒可不是看中他不娶妻,而是因为他配,在座不乏尚未娶妻的人,怎么没收你们为徒呢?”
一个问题抛出来,问得在场众人哑口无言。
是啊,张天师挑剔,百岁高龄才收了这么一个徒弟,你问怎么没收他们,当然是没瞧上。
二楼一间雅间的帘子半开,两人坐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热闹。
楚明霁今日下朝便把沈让尘拐到这里来,就是想让他自己来听听这些文人都是怎么说他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夫人余晚之。
楚明霁收回目光,感叹道:“你夫人这张嘴实在厉害,你们在家中吵架谁赢?”
沈让尘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们从不吵架。”
楚明霁噎了噎,“拌嘴呢?拌嘴总会吧?”
沈让尘眉梢含笑盯着楼下,略显得意地说:“ 我夫人讲理,不拌嘴。”
感觉被什么酸不拉唧的东西喂了他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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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番外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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