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沐染霜说的问题,也是凌墨泽最担心的事情,隔着一张城门,能抵挡住萧绝痕的军队,可是他却不能避免这城中的粮草是否充足。
方才萧绝痕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很多人已经露出了慌张的神情,凌墨泽肯定,后面的日子,必定会有人想趁着天黑出城向萧绝痕投降,或许,都不需要等到后面,今天晚上,可能就会有人坐不住了。
关于粮草的事情,凌墨泽暂时还不想处理,暂且先用着,哪怕是拼上所有的力气,他也绝对不能让这城中的老百姓跟着遭殃。
眼下,凌墨泽最需要解决的,便是这临阵脱逃的人,那日邀请所有官员会面时,虽然所有人都说得好听,都说绝对服从他,可是实际上,大部分人的心中都不服。
若不是因为自己当场斩杀了吴越,只怕事情非是要闹大不可,这些人平日里负责搜刮民脂民膏,与上级的关系也都打得通,自然是不怕事情的人。
凌墨泽看着他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寒心,若不是因为他从南疆回来,必须从这座城经过,或许这座城早就成了萧绝痕的了。
待用过了晚膳,凌墨泽和沐染霜便睡下了,派了暗卫去了城门前守着,凌墨泽到了子时,便醒了过来,他担心吵醒沐染霜,于是悄悄的掀开被子,一边下床,一边谨慎的看着沐染霜。
沐染霜也没睡熟,感觉到了凌墨泽的动作,便缓缓睁开眼睛,见他下了床去穿衣裳,便问他:“你现在去城门前吗?”
凌墨泽听见沐染霜的声音,便问她:“可是我吵醒你了?”
沐染霜摇摇头,道:“知道你今晚要去城门前,便睡得不安稳。”
说着,沐染霜也掀开被子坐到了床边,穿上了鞋子,凌墨泽见她动身,问她:“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和你一同过去。”沐染霜说话间,便已经走到了屏风处,拿起了自己的衣裳。
凌墨泽心知必定会有人逃,他便要履行自己的诺言,那样血腥的场面,凌墨泽不忍心让沐染霜看见,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没吵醒沐染霜,可是却没想到沐染霜想要和自己一起过去,他有些为难,沐染霜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当即道:“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沐染霜都这样说了,凌墨泽哪里还敢拒绝沐染霜,点了点头,等两人都收拾好,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暗卫前来禀报:“王爷,发现一个人想趁夜出城。”
“赶紧过去。”凌墨泽一听,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早,当即拉着沐染霜赶快往城门处赶去。
另一名暗卫已经控制住了那名想出逃的人,凌墨泽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很年轻的官员,那官员看到凌墨泽来了,立马慌了,他原本还不知道是谁抓住了自己,等看到来的人是凌墨泽,原本在暗卫面前还很硬气的他一下子便腿软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这是无牵无挂?就想一个人逃出城去,做这城中的叛徒?”凌墨泽最厌恶的便是这样的人,只顾着自己,而不顾全大局。
沐染霜见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今日王爷都放出了狠话,你居然还想出城?我看你是横竖都不要命!”
“王爷王妃明察,小的不是想逃出城,只是想过来瞧瞧。”那官员见两人愤怒得不行,当即出声为自己辩解。
凌墨泽听了,发出一声冷笑,反问他:“这大半夜的,你过来瞧,瞧什么?”
听了凌墨泽的质问,那官员无话可说,低下头去,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沐染霜有些恨铁不成钢,教训他:“你也不想想,萧绝痕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敢杀的人,为什么不能杀你?你若是对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他有什么留你的必要?”
沐染霜这一番话点醒了那官员,他恍然大悟,可是他看了凌墨泽的表情,也直达为时已晚,只听见凌墨泽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今日本王说下的话,都不是开玩笑的,既然你自己想去送死,那本王便成全你。”
说罢,凌墨泽便给抓着那官员的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下手快很准,那官员甚至都没有任何的痛苦,便断了气。
回去的路上,沐染霜感慨道:“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觉得出去了,就能活命?”
“只不过是因为没人开这个先例,明日这个消息会传遍整个城内,接下来的日子,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敢这么做了。”办好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少了一个大麻烦,至于粮草的事情,凌墨泽是当真没有办法想。
包括这城中百姓的粮食,凌墨泽都想不到办法,他不想投降,因为他知道,萧绝痕一旦攻进来,是绝不会留活口的,可是他也不愿意看到百姓们活生生的饿死。
第二日一早,正如凌墨泽所说,夜里有人逃跑,当即被凌墨泽斩杀的消息很快便席卷了整个城内,所有人都不得不感慨凌墨泽的铁血手段,当然,这也的确是从根源上斩断了大家想逃跑当叛徒的念头。
除却不能进出城,城内百姓的生活还是一如往常,宋府没大张旗鼓的办丧礼,只是在家中守了宋京的尸体七日,尔后便将他送上山给埋了。
等宋夫人将事情处理完,没过几日,便只见吴老夫人在府门口等着自己。看到吴老夫人,宋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终究是瞒不下去了。
吴老夫人看到宋夫人正朝着自己走来,当即在下人的搀扶下迎了上去,还没等吴老夫人开口,宋夫人便道:“吴老夫人先别着急,咱们有什么话,都等进去了再说吧。”
吴老夫人听了,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一次宋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瞒自己,会跟自己说实话了。
等两人在前厅内坐定,宋夫人便将事情和盘托出,当然,宋夫人主动避开了吴越的死因,如今正是城中危难之时,她也不想给凌墨泽徒添烦恼。
吴老夫人听了,差一点一口气没上来,她问:“那……那儿呢……他……”
“这件事情,夫君未曾与我多说,具体的,我也不曾知道。”只怕是这尸体已经找不到了,想必是被处理了,不然以宋京的性子,必定是会想办法让吴越入土为安的。
吴老夫人听完,一口血猛地往上涌,只觉得喉间腥甜,不过片刻,一口血便从吴老夫人的口中喷出。
宋夫人被吓得不轻,当即上前询问:“吴老夫人,您,您没事吧?”
宋夫人就怕吴老夫人挺不过去,如果吴老夫人在他们宋府出了什么事情,她当真是付不起这个责任。
吴老夫人摆摆手,她没事,不过是有些气急,她活到这么一大把岁数了,从来没想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还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造孽啊!造孽啊!”
吴老夫人没再在宋府逗留,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了何处,便也没有再留在宋府的必要了,待她回到宋府,吴夫人听见了消息,当即上前来,扶着吴老夫人从马车下来,然后就问她:“娘,夫君他……”
“没了。”面对儿媳的问话,吴老夫人只有两个字的回答。
吴夫人听了吴老夫人的回答,先是怔住了,尔后“啊”了一声,只听见吴老夫人又说:“是的,人没了。”
吴老夫人的这句话对吴夫人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吴老夫人已经走到了前厅,她如同疯了一般,“娘!娘!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别走!”
吴老夫人听见儿媳撕心裂肺的呼喊,只觉得一阵心痛,她摇了摇头,说:“自从上次吴家派了人过来,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今日,我算是知道了。”
吴夫人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哭,等她哭够了,想到了和吴老夫人一样的问题,问她:“那人呢?他人呢?”
吴夫人始终不愿意接受吴越已经不在了的事实,真的是死了,她也想看到尸体,好让她死心,不然她总会有一种吴越还在这世上的念头。
吴老夫人答道:“找不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夫君他做错什么了?”吴夫人哭天喊地,不停地问老天爷,这世上的人这么多,却为何偏要带走她的夫君。
听着吴夫人的话,吴老夫人只觉得糟心,顺着吴夫人的话去想,更是觉得难受,又吐了一口鲜血,吓得吴夫人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哭都忘了,当即让管家去请大夫来。
大夫给吴老夫人看了以后,便对吴夫人说:“吴老夫人这是急火攻心,近日里就不要下床活动了,好好养养身子。”
大夫还开了一副方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吴老夫人,吴夫人努力让自己撑住,虽然吴越不在了,但是他的娘亲还在这,自己还有孩子,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
可是吴夫人始终不相信吴越连个尸体都没有,她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有机会,她就要想办法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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