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还没有一个死物吸引人,实在是太丢面了。
苏颜身子往后挪,把布偶放在两人中间,然后把包装袋撕开。
被压缩的布偶熊接触到空气,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不一会儿,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布偶就躺在了沙发上,因为太大个,布偶熊的一条腿和手都搭在地上。
苏颜眼睛亮晶晶的,不用开口就能让人知道她现在的欣喜。
抱着一只软乎乎的熊腿,苏颜看向贺棘,脆生生地道了谢。
“一只布偶就高兴成这样,你可真没出息。”
贺棘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然后伸手把布偶熊拉过来。
“天都快亮了,你快去休息,这熊明天再看。”
刚退了烧,精神都没怎么恢复呢,可不能坐太久了。
他可不想看到一个病怏怏的小朋友,虽然她不生病时也不怎么活泼,但至少是有精气神的。
说到休息,苏颜又想到自己那扇没玻璃的窗户,得到布偶熊的喜悦瞬间去了大半。
她抿着嘴,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布偶熊的腿毛,“你会修窗户吗?”
换一扇像她家里这样的窗户倒是不贵,贵的是运费和人工。
他要是不会的话,她抠巴下来的那些钱,可能又要花出去大半了。
贺棘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一手提着她一手提着布偶熊,“这世上,就没有老子不会的东西。”
“别说装个窗户了,把你家拆了重建,都不在话下。”
他本来就是干这行的,换窗户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得住他,小朋友对他也太没信心了点。
“大到拆迁建房子,小到闹钟小手表,就没有老子不会的。”
“所以你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找我就对了。”
贺棘把她提溜进次卧,又去把她的被褥拿过来铺好,然后把人往前轻轻一推。
“赶紧睡吧,我就在外头,你不用怕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从窗户进来。”
苏颜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贺棘吹了口气,没有给她触感,看着她躺好后就出去了。
小孩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了脸上,他又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忙活了一天,回来又照顾她到大半夜,贺棘是真的累了。
躺在沙发上,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了不到三个钟,柔和的晨光从阳台上照进来时,贺棘就睁开了眼睛。
看了眼时间,才刚过五点。
夏天的天就是亮得特别快,要是在冬天,他还得再睡上两个钟。
随便洗了把脸,他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再回来时,他肩上扛着一扇窗,手里还提着刚买的早餐。
次卧里的苏颜还没有醒,他就没有把窗户装上去,用几分钟解决了早餐,又进了厨房。
他刚刚想从外面买点粥的,可外面的粥很咸,不适合病人吃。
麻利地洗锅淘米,放好后按下开关,他就回沙发上坐着。
过了一会儿,手里开始被信息轰炸,叮叮叮的,许久都没有停下。
他最近是真的很忙,有几个工地被催着竣工,他都恨不得会分身术了。
昨天晚上本来不打算回来的,忙完后都准备休息了,可才躺下来,他眼皮就一直跳。
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就赶着回来了,在门外敲了两分钟的门都没人应,打电话也不接,他就知道出事了。
破窗进来一看,果然,小孩躺在床上,都烧迷糊了。
幸好他回来得及时,不然小孩说不定得烧坏脑子。
这家里没个男人真是不行,这才几天啊,就出了两件事了。
又坐了半个钟,工地那边的人等不及了,开始给他打电话。
贺棘往次卧看了一眼,捂着手机走到门外接听。
打完电话,他进了次卧,给苏颜又量了次体温,确保已经完全退烧后,他才留了纸条出门。
轻微的关门声传进耳朵,苏颜慢慢睁开眼,她转头看着床头柜上的纸条,久久都没有动弹。
贺棘是真的忙,忙到都抽不出时间回来修窗户。
他打电话给工地的一个工人来修的,害怕苏颜会觉得尴尬,就提前打电话,让她过自己那边去待会儿。
来修窗户的人是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来的,对于修窗户这点小事,他们不到十分钟就完事了。
修之前他们在地上铺了塑料布,所以苏颜回来时,房间就和没有人进来过一样。
被换的窗户很明亮,比她家里那块用了几年的干净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拿出手机,想问问窗户要多少钱,打了几次文案,最终都没有发出去。
她想着两人住那么近,等他回来了再问也是一样的,可她不知道,她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贺棘一个多月没有出现,连电话也少打,就只是发过几次信息。
没有他的打扰,苏颜又过回了以前的日子,除了每个星期出去买一次菜之外,她就没有出过这栋小楼。
月底,收完房租后,她打算出去买菜,顺便把钱存起来。
刚走出楼道,就和久久不回来的贺棘打了个照面。
一个多月不见,他更加黑了,黑黢黢的,站在不开灯的房间里,可能都找不到他了。
脸上胡子拉碴的,加上长了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衣服,就跟路边的拾荒者没什么两样。
她嘴巴动了动,想问问他怎么那么久都不回来,可话到嘴边,又想起来自己没有资格这么问。
站在他对面,苏颜手足无措,想绕过他离开,脚却不听使唤。
“小孩,老子只不过出去了一个月,你怎么还把自己给吃瘦了?”
见她开不了口,贺棘走过来,拿脏兮兮的手在她脸上划了一下。
一道灰色的印子从她脸颊划下腮边,贺棘如愿看到了她嫌弃的表情。
小朋友太爱干净了,干净到他总是想弄脏她。
“抱歉,回来太着急,忘了自己没有洗手了。”
他眼里带着满满的戏谑,分明就是存了心的。
苏颜咬着下唇,气得想骂人。
她想伸手去擦脸上的痕迹,却又怕把手也弄脏,最后干脆转身往楼上跑。
贺棘站在楼道口,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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