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咱们府上能抽出几十个小厮出去帮忙。找凌厉、会说话、会算账的，待忙过这一阵子，仓库的货物清理完了，我重重有赏。”
石管家这才知道，她早就想好对策了，叫他来不过走个过场。
他连忙应下：
“是，奴才这就去办。”
顾云合办事雷厉风行，有她这样的主子，甭管石管家还是府里小厮，铺子里的伙计，都不敢糊弄。
府里小厮听说有封赏，都踊跃清理库存。
顾云合也学慕姨娘，摆出一条横幅，上头写着“折价促销”等大字。
年末，百姓甭管穷的富的，手里捏着的钱都会拿出来用。
侯府铺子里的库存都是好货，不过是样式略旧了点，比不过眼下贵人们穿的时兴料子，但在消费不起贵料子的百姓眼中，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好料子。
东西好，却又折价处理，百姓们都很买账，每每一开门就围过来。
小厮们分工明确，有人吆喝喊客，有人帮忙接客，有人专管收钱，还有人负责去仓库找货。
听石管家说，库存的货物根本不够卖。
就这样忙活到年关，终于把货物全部卖完。
剩下一些被老鼠咬过，残缺有问题的货，又在折价基础上，再次折价。
价格便宜，自然有人买账。
忙活到了十一月底，终于把所有库存给清空了。
顾云合终于松了口气。
曹管账连同几位管事的，一起在待客的云来厅盘账。
老账房们眼睛盯着账本，算盘噼啪作响。
两个时辰后，曹管账倏地松了口气，端起琥珀送来的大红袍喝了一口。
“夫人传授的龙门记账法果然省心，往常这些账目，至少要算两日，如今只两个时辰便算完了。”
顾云合笑了笑：
“众位管事辛苦了，今日算完账，我让厨房备些好酒好菜，犒赏大家。”
众人笑起来，皆拱手道：
“谢夫人款待。”
顾云合笑着接过账本，“如此算来，我们清理库存共回款5735两银子？”
“不错，9000多两库存，只回来5700多两，凭空没了三千多两银子。若是早日盘点仓库，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亏损。”曹管账心疼道。
账房先生知道这是多大一笔数目，为主家心疼。
可顾云合却对这个数字很是满意。
看着是亏损了三千多两，可东西只有卖出去，才叫钱。
能回款五千多两，已经算不错了。
当下已是腊月，顾云合也要准备置办年事。
这过年要忙活的事可不少。
府内要备上吃穿用、过年压岁的金银锞子、封红、桃符、过门笺等物事，安排茶酒戏宴云云。
还得打扫院子、宗祠、悬挂遗真影像，准备祭祀用品。
府外备好送各世家的年礼、字联、荷包。
还得往宫里掌印太监送银子。
寺庙送灯火香油、打平安醮。
除此外，还不能忽略宗族旁支的贫困学子们，要送一些银子和用品过去，好帮助他们度过难关，让人家知道，侯府不是有了富贵便不认亲戚的。
顾云合粗略一算，只压岁封红就要四千多两，过个年竟然要一万多两银子。
若不是各大庄子送来的款项，皆是往年的两倍以上，且清理库存又入账五千多两银子，她从哪变这么多钱出来？
顾云合忙得不可开交，苏氏的宅院里却前所未有的冷清。
往年过节，她是最忙的，院里院外都有人候着。
谁见着她都得捧笑喊一声“大奶奶”。
苏氏冷笑：“人可真现实，我如今不管家了，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彩云也不甘心。
“大奶奶比她差在哪？无非是运气差了点，若不是世子没了，哪里轮得着她显摆？”
苏氏拨动着酒壶，不知想到何事，不轻不重地哼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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