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韵望着眼前几欲堆满整间屋子的丰厚嫁妆,不禁想起再有十日便是她与刘珣的大婚之期了。若是在昨天之前,她本该怀着出嫁女子应有的羞涩还有向往,等待着这场空前热闹的婚礼。
可是当她知道了原来他的离开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心中那根情感的天枰便再次朝云麟那边倾斜了。于刘珣,她是有愧的,但她非常清楚,自己与他有的仅仅是朋友之谊,并无男女之情。即使刘珣因此而恨她,她也在所不惜。
感情的世界里,向来难分孰对孰错。错的,有时往往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命运。但凌韵绝不是个听天由命的人,她认准的事情,就算是错了,也要勇敢地走下去。宁愿笑着流泪,也绝不哭着说后悔,这是她一贯做事的原则,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提笔写下一行娟秀的簪花小凯,写完后直接将它装进了一个信封,然后交给月河,并小心叮咛道:“帮我把这封信亲 自交到小王爷手里,记得,要快。”
看着月河转身出去了,凌韵这才稍稍松下憋在心中许久的这口气。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这一走,也许会给相府带来不可估量的麻烦,便坐立难安。希望刘珣愿意出来,和她敞开心扉得谈一次。即使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也绝不能牵累相府里这几十条无辜的性命。
婉怡隐在暗处等了许久,见月河拿着一封信从凌韵房间走出来后,赶紧提起边上放了许久的水桶,朝月河走去。见表小姐提着水桶朝这边走在,月河正要向婉怡打招呼。婉怡脚下一滑,身子立刻向前倾去。只听 “哗”得一声,下一秒钟,月河已被泼成了一只落汤鸡。
“阿嚏………”月河身上的衣服湿淋淋得淌着水,嘴里不停地打着喷嚏。
“啊,怎么会这样?都怪我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这样下去可要生病的。走,快到我房里换下这身湿衣服。”婉怡不由分说得拉着月河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月河冷得直打哆嗦,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事情。
趁着月河换衣服的空档儿,婉怡偷偷将信封里面放着的信笺换成了自己早已模仿凌韵笔迹写好的另一封信。月河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猛然想起来小姐叫自己去王府送信的事。心下慌张,不知道刚才那一桶水,会不会将信封给淋湿了。
婉怡看出了月河的担心,忙微笑着安抚她道:“放心好了,刚才你去换衣服的时候,我已经帮你检查过了,信封没有被淋湿。月河拿起信封,刚要说话,又是一个响亮得喷嚏从口中喷出。
婉怡笑看她一眼道:“快去送信吧,我这就去厨房熬碗姜汤,等着你回来喝。”
月河一听送信回来有姜汤喝,立马精气神十足得说:“那真是太谢谢表小姐了。”
婉怡嘴上说着不谢,心里却在庆幸,多亏了月河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这才帮了她一个天大的忙。等她回来之后,是该好好的谢谢她呢!
凌韵等了三日,刘珣都没有出现。她想,看来刘珣是不肯给自己这个开口的机会了。原本她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只是到了节骨眼儿上,才不得不承认并且面对这个事实。
夜色凄迷,月光暗淡,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面纱。四周黑压压的,看不出一丁点的亮光。这样的夜晚,于出逃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但是出相府容易,想要出城却是难上加难。好在凌韵早已想好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点,相信就算到时官兵挨家挨户得在城内搜查,也绝对找不到那个地方去的。
房内放好了两封信,一封是给爹娘的,另一封是给刘珣的。虽然明知她这样不负责任得逃婚之后,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她真的不想做出令自己遗憾终生的决定。
借着夜色的掩护,凌韵由相府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了。就在凌韵离去的同一时刻,一条黑影如夜风般灵敏得闪进了凌韵房内,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取走了凌韵留在桌案上的那两封信。
相府厅堂,此刻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之感。只见凌相国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得盯着面前跪在地上无声抽泣的月河。原以为这丫头是真的想通了,愿意承认这门皇上钦赐的婚事了。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一辈子老谋深算,结果却栽在了自己女儿的手上。
“说吧,什么时候发现小姐不见的?”凌相国声音不怒自威。他尽量将满心的火气压到最低,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此时发再怎么大的脾气也于事无补。跑都跑了,难不成还真派人将她从外面给绑回来。别说是相府丢不起这个人,就算是王府在知晓此事之后,也断不会就此作罢的。
“今天早上,我去叫小姐起来的时候,人就已经不在屋里了。”月河伤心得说道。她一向都觉得,在整个相府里面,小姐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她还答应过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把自己一个人丢下的。可是现在,她却一声不吭得离开了。是小姐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吗?还是她根本就信不过她?
“备轿,老夫这就进宫去向皇上当面请罪。”凌相国无奈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他这个做爹的来给女儿处理善后了。但说到底,毕竟是相府理亏在先,不管皇上到时会做出什么样的惩处,他都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慢着。”在凌相国,凌夫人以及跪在地上的月河诧异的表情之下,婉怡走上前分析道:“姨夫,莫非事到临头连您也糊涂了不成。皇上亲口赐的婚,君无戏言,又岂能出尔反尔。先不说皇上那边会不会答应,只说景王,皇上待他如何,是众所周知的。如今表妹逃婚,如此奇耻大辱,你叫他如何能够咽得下。而皇上为了顾念手足之情,又岂会对此事善罢甘休。”
“韵儿,你好糊涂啊!”凌夫人一声长叹,昏了过去。凌相国听完婉怡所言,怔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爷,那这轿,还备不备了?”管家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得问道。只见凌相国无力得朝他摆了摆手,颓然坐回了楠木镂空雕刻花纹的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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