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韵跟在小奴身后,兜兜转转的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辰,终于来到一处紧闭着的房门前。小奴掏出钥匙,将门锁打开。“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朝里推开,映入眼帘的,竟是满满一屋子的人偶玩具。
有用面粉捏的,有用彩纸糊的,还有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凌韵从来都不知道,一向成熟稳重的刘珣竟然这么喜爱收藏这些形态各异的玩偶。难道是为了弥补童年时的遗憾吗?可小奴又为什么要带她来看这些东西呢?这些人偶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你家小王爷真是与众不同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也不怕人笑话。”凌韵随手拿起一个插在小木棍儿上的糖人玩偶,仔细看去,却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这东西似得。
“这些都是爷上回从城隍庙回来后,命人带回的,还有一些用木头刻的人偶是爷亲手雕刻成的。奴婢当时觉得好奇,王爷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在吃喝玩乐上纵情享受的人,怎么会突然买这些玩偶回来。当时爷什么也没说,只叫奴婢好好保管这些东西,还说总有人会喜欢它们的。”小奴看向这屋子里放置的每一样玩偶,心中满满的全是自幼她对刘珣的崇拜,还有对眼前女子的羡慕。若不是见到了凌韵,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些玩偶究竟是为谁而存在的!
凌韵轻轻抚摸上一个两尺多高的人型木偶,那神态,那眉眼,分明正是另一个自己。凌韵心中微动,刘珣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爱意,在这个人偶的身上都一一体现出来了。
城隍庙上的偶遇,想不到他至今念念不忘,还把所有的小糖人都买了下来,怪不得自己刚才看着眼熟呢!刘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对自己如此上心,是否还另有别的什么目的呢?
“很多事,我虽从未说过,却都已为你做了。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无法试着爱上我吗?”刘珣手扶门框,站在两人身后。听说凌韵没事了,压在他心头的那块大石也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可是他等了许久,却始终等不到她来。既然她不肯先来见他,那就只好他来见她了。
“你的伤?”凌韵猛然想起婉怡那日临走前说过的话,想说些关心他的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无碍,死是死不了的,除非………”刘珣自口中溢出一声**,显然是无意间扯疼了身上某处伤口。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对了,你刚刚说,除非什么?”凌韵赶紧上前将刘珣扶住,顺便问道。
“除非你一直向现在这样不理我。”刘珣半是撒娇,半是玩笑得说。如果伤了痛了,就能得到她更多的爱和关心,那他宁愿这伤永远别好。和凌韵相比,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可是,我怕我就算很努力得试着去爱,最终也无法爱上你,那该怎么办?”凌韵看着他的眼睛,无比真诚得说道。
“怎么会呢?我不贪心,只求你能够分一丁点的爱给我就够了。”刘珣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轻柔的抚摸沉醉着她黑色如瀑的长发。
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龙诞香的味道,就算是世界顶级的古龙香水的味道,也无法与之相媲美。耳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深深沉醉在这个芳香四溢的怀抱中无法自拔。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你要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哦,等我办完事情,就会马上回来。如果到时见不到你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这是她临走前对云麟说过的话,她要他乖乖等她回来,可她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凌韵触电般地从他怀里挣开,飞也似得朝自己房间奔去。进了房门,她又担心刘珣会跟着追过来,慌忙用身子将门扇死死抵住,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
见凌韵这般慌乱得逃离自己的怀抱,刘珣心中已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刘珣一直站在凌韵房外静静等候着她会拉开房门,像是料峭春寒里一树颤抖着绽开的美丽花瓣,孤独而又静静得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和阳光的恩赐。
凌韵蹲在门扇之后,双手在膝盖上反绞着,不知道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刘珣。她来此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替月河讨还公道,她要对付的人,只是程婉怡,但是这一切却要借用刘珣的手来完成。
她该怎么办?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以至于让她不忍利用他来达到她所谓的目的。凌韵心里矛盾极了,如果不能替月河报仇,那她又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来到这个令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夜凉如水,他们就那样隔着一道门扇,各自想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凌韵终是于心不忍得拉开了房门。刘珣安静地坐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他的背影萧索中带着几许落寞的忧伤,仿佛一尊冰凉的石雕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外面太冷了,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凌韵说完,自顾走了进去。
刘珣眼中,闪动着若有若无的亮光,像是暗夜里忽明忽暗的繁星,在浩瀚的银河系中不断寻找着愿意和自己相伴永远的那颗星星。他坚信,凌韵就是他孤独等待了二十五年,一心想要寻找的那颗星星。因为她和自己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一样都那么喜欢孤单,却又向往被人在意,被人关怀。
“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样?”这一天,或许很快便会来临,所以她很想知道他给的答案会是什么。
“只要我始终选择相信你,就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刘珣态度坚定得回答道。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她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迁怒于她。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一定不会!
“我突然觉得,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们喜欢孤单,却又渴望被人靠近。”凌韵随手倒了杯茶水递给刘珣,自己却拿着茶杯在手中转了起来。
“三日后便是进宫接受皇后封诰的日子,这几日你好生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刘珣将空的茶杯放回原位,起身向外走去。
北渊国素有旧习,五品以上官员在与正室大婚后特定的某一日,要进宫接受当今皇后的封诰。若非刘珣提醒,凌韵险些忘了这件事。想必前些日子,一直是刘珣借故拖延,相府才能安枕无忧。难道一直都是自己误会他了吗?他做这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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