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怒喝,安南的俘虏如受到惊吓的兔子般四处望去,可是这黑灯瞎火的,明军又在哪里?
直到前方突然点亮了一个火把,安南俘虏们这才惊恐的看到,三个明军将士正端着枪将他们的逃路给堵住了。
其中一位领头的,眼睛上还绑着一个奇怪的黑乎乎的东西,圆圆的,中间似乎还装有琉璃片。
看那样子,就像是什么罗刹厉鬼一般。
“我们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一个安南军官有些惊恐的说着半生不熟的大明官话,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一次逃跑,他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几乎将所有的可能都考虑了进去,还做了充足的准备,算无遗漏,怎么还没逃出工地就被发现了?
不光是他,其余想逃跑的俘虏也是万分惊恐的看着明军,难道明军会未卜先知不成?
领头的明军摸了摸固定在眼睛上的夜视仪,不屑的笑道:“你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远在几十丈之外,你们的动作就被我们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看守俘虏的明军将士,不少是从火枪营调配过来的,而李晗送来的夜视仪,全都装配给了火枪营,在晚上时自然就用上了。
没想到效果也会这么好,俘虏们的动静在夜晚被砍得一清二楚。
就在俘虏们胆战心惊的看着堵截他们的明军时,更令他们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领头的明军,从腰间绑着的一个牛皮袋中,掏出一个奇怪的黑匣子,然后对着黑匣子说道:“工地东南侧有俘虏图谋逃跑,人数大约三十,已被我截住,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收到请回复。”
然后他们便看听到,从那古怪的黑匣子中居然传出了人声:
“收到收到,马上派出火枪营支援!”
那明军将士将黑匣子重新插回腰间的牛皮袋,然后举枪对着俘虏怒斥道:
“你们还不束手就擒,负隅顽抗者死路一条!”
然而他说的话俘虏们却完全没有听进去,此时俘虏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是谁在说话?
他们惊恐万分的看着明军手中的黑匣子,难道里边有人吗?
可人怎么会被装进那么小的匣子中,如果不是人的话,俘虏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令自己毛骨悚然的答案!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俘虏们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其中一个俘虏顿时一个激灵,心中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无能狂怒。
“明军用邪术,我们和他们拼啦!”
“对,反正都是个死,和他们拼啦,也许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该死的明狗,老子弄死你们!”
极度的恐惧之下,让俘虏们丧失了判断的理智,他们举着手中的榔头铁镐,大叫着向明军猛扑了过去。
“找死!”
三位明军将士见状,迅速举枪瞄准,然后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只听见“砰砰”的清脆枪响,冲在最前边的俘虏瞬间便倒在了地上,流出汩汩鲜血。
随着明军将士不停扣动着扳机,很快,逃出来的俘虏便倒下了一大半,而就在此时,支援的火枪营业赶到了,将剩下的俘虏一网打尽。
这次越狱很快便被阻止,虽然事不大,却传到了朱元璋的耳中,让他勃然大怒。
这些安南的俘虏如此不安分,完全没有把大明放在眼中,盛怒之下,将为首的几个安南军官全部处死。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平息了,没想到俘虏们却是更加不安分了,几乎每天都要闹事。
虽然在高强度的镇压下,俘虏们掀起不了多大的风浪,但却严重阻碍了铁轨工程的进度,工期已经延误不少了。
而且这十万安南俘虏,人数众多,也是个隐患。
与此同时,和文坛话语权的争夺,正在最激烈的时刻,朱元璋实在没有心思去理会俘虏的事情。
虽然改革派已经逐渐占了上风,支持教育改革的也越来越多,但越是在这关键时刻,保守派文人的反扑就越激烈。
甚至有个不知死活的国子监学子,或许是上了头,居然用俘虏闹事来做文章,明里暗里抨击他朱元璋不施仁政,将矛头直指铁路的建设,这就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此言论一出,很快便遭到了无数人的抨击,而老百姓们更是怒骂此人是汉奸国贼。
你一个大明的国子监学子,平日里在百姓面前端着架子高高在上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为安南的俘虏说上话了?
也就是说在你眼中,大明的百姓还不如安南的俘虏了?
这下子还得了,百姓们口诛笔伐,顺带着将国子监和文坛也骂上了,一下子,文坛成了众矢之的。
什么读书人满腹经纶却不懂世事,什么空读万卷书却不懂世间疾苦,什么文人都是贪生怕死,卖国求荣之徒,总之什么难听百姓们就骂什么。
这让不少文人纷纷和文坛撇清关系,而那国子监学子,也很快被锦衣卫关入诏狱之中。
虽然在锦衣卫登门的那一刻,那学子便已经给吓尿裤子了,不断求饶称自己是一时糊涂,但锦衣卫哪听你这个,二话不说就戴上枷锁镣铐,给扔进了诏狱地牢。
这学子家中也是文人世家,也有族人在朝中做官,家中托了不少关系,散尽钱财,找了不少朝堂中的大臣,只为在陛下面前说句好话,给网开一面。
但能在朝堂混的,没有一个是傻子,这件事已经牵涉到了皇帝陛下和士族文坛的路线之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没有谁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去触陛下的霉头。
而这家人在朝中做官的族人,更是将其父母骂个狗血淋头,这个时候求他去托关系找人救孩子,这不是让他去送死么。
自己傻到掺和到陛下和文坛的斗争中去,还明里暗里讽刺陛下的铁路工程,那真是蠢到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了。
民间闹得沸沸扬扬,朱元璋在皇宫之中,自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个写小文章抱怨的学子,该杀还是得杀,不要以为咱老朱现在心境平和了许多,就觉得咱不会再举起屠刀了。
杀一儆百的道理,咱老朱明白,他们那些读书人更明白!
不过杀一个学子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一国之事无大小,每一项政令,每一个重大决策,他都需要经过反复斟酌,虽然有太子朱标协助理政,不过也依然不能让他放松下来。
虽然如今已经稳压文坛一头,但还缺对文坛的致命一击,只要顺利实施下来,便可进行教育和科考改革了。
但铁路工程那里,现在却出现了停滞,安南的俘虏越来越不安分,虽然抓了一批,杀了一批,但效果却是不佳,总不能一口气将十万俘虏的头颅都砍了吧?
这些该死的安南人,咋不像元庭的俘虏那般好使呢?
让干嘛就干嘛,只要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揉了揉有些涨得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朱元璋走出殿外,抬头望向天空,眼神中竟露出了一丝神往,仿佛李晗就在天上一般。
如果能像老李一般,不理世间俗事,整日逍遥自在,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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