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男人不像女人那般格外在意自己的容貌, 但被人当面这样说,还是有点太狠了!”晚间,陆柏青摇头晃脑地对着褚子君说道:“你是没看到, 那位金雷王子回去的时候, 人都有点恍恍惚惚了。”
“他活该!”褚子君闻言却冷笑一声:“草原蛮子, 不知礼数, 这也就是纯意吧, 换一个别的女人自个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见到妻子似乎是真的开始为这事生气了, 陆柏青下意识的收敛起了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 人也变得老实了许多,然而褚子君却并不肯放过他, 直言道:“你今天为什么故意把那个草原人带过来?”
陆柏青没敢说自己跟人家打赌的事情, 反而眼睛一转, 振振有词地说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跟我说, 他们夫妻两个最近冷战了吗?我这是为了让他们破冰,所以借用外力刺激刺激郎世轩那个阴损小人。”
褚子君满是怀疑的的瞟了他一眼:“这,有用?”
“有用。”陆柏青信誓旦旦地说道:“姓郎的绝对会吃醋。”
褚子君:“………”。
你看起来为什么这么欢乐啊?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 往往是“敌人”呢。
像郎世轩和陆柏青这种塑料兄弟,有的时候还真就能够猜准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草原的金雷王子当众求爱李纯意的事情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就在京中疯传起来。
不过对于这种颇带桃色的新闻,大家倒是没想的太多,听过的基本上都是哈哈哈哈,反而有一种草原人还是蛮有眼光的诡异自豪之感。
然而, 作为当事人之一丈夫的朗世轩可是无论如何都自豪不起来的。
哪个男的听到这种事情能忍啊。
那必须不行啊!
然而, 更可气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被拒绝的的金雷王子显然对于大业第一美人并不死心,恍恍惚惚了许久后, 还是决定要为自己的“爱情”再奋斗一把,毕竟他虽然看上去壮的跟头蚝牛似的, 但其实年龄并不大,堪堪才十八岁,小年轻嘛个性更是冲动得不得了。
于是,就出现了郎世轩被人堵在户部大门口的事情。
“你就郎世轩?”草原王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一顾,他瞪着同龄似的大眼睛,十分中二地说道:“果然是个小白脸……哼!像你这样的弱鸡怎么能拥有那么美丽的女人呢?我不服,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两字一出,正赶着各自下班的户部同僚们顿时哗啦啦的围了上来。
大家既有一种好看戏的心态也有一种保护朗世轩别叫他被草原人给欺负了的意思。
“粗俗!”
“野蛮!”
“不开化的草原人。动不动就决斗,与牲畜何异?”
“郎大人,我等乃圣人门下弟子,万万无需与这等无脑武夫一般见识。”
要不说读书人的嘴巴都狠毒呢,这还没怎么样呢,金雷王子就被这些大业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给损了个体无完肤。
粗矿的黝黑脸蛋已经完全涨红了起来,气的几乎七窍生烟的金雷一甩手中的马鞭,指着郎世轩说道:“小白脸,你就给个痛快话,敢还是不敢?”
后者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轻轻地翘了下唇角,然后他无比冷漠的问道:“你要比什么?”
金雷眼睛一转,他当然不会比什么背书写文章之类的,那纯粹是找死。
“骑马、射箭、摔跤……这三样里,只要你能赢一样,我就承认你有资格拥有美人。”
“首先,我有没有资格不需要你来认证,其次……”郎世轩冷淡地说道:“你的挑战我答应了。”
一听他应下,金雷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好笑他已经胜券在握一样,而周围其他听了这话的同僚们却都一个个的开始急着相劝了起来。
这个说:郎大人,你冲动了啊!
那个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怎么能赢得了这种草原莽夫,若是输了不仅你自己丢人,咱们大业不也得跟着丢人啊。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相劝,站在那里的朗世轩却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如此这般,几刻钟后,郎世轩和金雷就出现在了一处皇家演武场中。
“郎相,郎相,不好了!”当小黄门匆匆忙忙跑进来的时候,正在做票拟的郎英不得不从积成小山一样的奏章中抬起头来。
“怎么这样慌慌张张的,可是陛下和皇后……”
“不是不是,与二位圣人无关,是您的儿子小郎大人。”小黄门嘴皮子也利索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草原王子公然挑衅郎世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现在人就在演武场,说是……要比箭?”
不知为何,当比箭两个字一出的时候,肉眼可见的郎英的神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小黄门想,您怎么看起来这么放心呢?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赶快跑过去阻止吗?
“小郎大人这也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啊!”同是阁老又最擅长打太极的甘泉笑呵呵地揶揄了一句。
至于另外一个黑面阁老张怀英,人家根本就不关心这个。
郎英闻言抚须而笑,心想:你们懂什么,若单论箭术,我儿子可未必会输。
不过话说话来,这倒是一个颇好的机会。
郎相微微一笑,召来那小黄门在其耳边叮嘱了几声,后者闻言诧异的惊呼一声。
“总之你要说的越凄惨越好,明白了吗?”
“是,小的明白了。”小黄门满脸纠结,心想:怨不得人官能做的这么大呢,心思果然够黑。
半个时辰后,皇家演武场,全场鸦雀无声。
哐当一声,草原小王子手中的长弓掉在地上,发出了好大一声闷响,他的眼睛像铜铃般睁的老大,嘴唇也在剧烈的哆嗦着,粗犷的脸上满满的写着四个大字:“不可置信”。
“红心!十箭十中,郎大人胜!”负责记录成绩的小兵一甩手中的小旗兴奋的宣布了比赛结果。
“不可能!!!”金雷大吼一声:“你个小白脸,箭术不可能这么好。”
朗世轩闻言淡淡地扫了其一眼,不屑的问道:“怎地,要赖账?”
草原小王子的面色变来变去。
但他最终还是要脸的——主要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在看呢!
最终,愿赌服输的金雷承认了自己的的失败。
亲眼见证了奇迹,郎世轩那些跟过来看热闹的同僚们一个个的看起来都十分的激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喝起彩来,中间再夹杂几句对于草原蛮子的讽刺,这让丢尽脸面的金脸面色涨的越发通红起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金雷少年心性,即便是心里已经承认对方的箭术在自己之上,但还是想要再“搬”回一局来。
于是,他甩下弓箭翻身上马,并同时对着郎世轩挑衅道:“你敢不敢再跟我比比骑术?”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嘘声。
金雷王子耳根发红,但面上却已然露出一副恶狠狠地表情。
郎世轩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
然后,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下,男人慢条斯理的走到了马尾旁,下一秒,一柄裁纸刀深深地扎进了马臀中。马儿吃痛,疯狂嘶鸣一声。草原小王子只感到眼见骤然一黑,然后□□的爱马就跟疯了似的,开始撒蹄狂奔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姓郎的你这个卑鄙小人!!!!!!!!!!!”
又没有人答应要跟你比,郎世轩淡漠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围观众人:“………”。
当李纯意接到朗世轩被殴打,人现在已经“生死不知”的消息时,吓的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没晕倒过去。眼泪跟没了闸门的水龙头似的吨吨吨地往下流,再之后她跟一只愤怒的小母牛似的嗖嗖嗖冲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别在了自己后腰上,最后坐上马车,风驰电掣般的向着皇家演武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相公!!!”到了地方,李纯意一眼就看见了被许多人围在中间的那道熟悉身影。
听见叫声的郎世轩回过头来,众人也很有默契的让开一条路。
满脸急色的李纯意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相公,你、你没事吗?你到底伤到哪里了?”
看着好像还好啊。
难道是内伤?
那不是更叫不妙吗
“我没事。”郎世轩看着妻子红红的眼睛,心里霎时一暖。
“弟妹放心,世轩兄他没事,有事的是那个草原王子嘞!”
“对啊,对啊。嘻嘻,摔的可不轻呢,我看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是休要下床了。”
“他活该,我们郎大人可是文武双全,叫他再狂妄。”
李纯意:“…………”。很快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自己闹了大乌龙的女人露出了无比尴尬的表情。郎世轩唇角微掀,望着她的眼中透着温柔的笑意。
偷偷地把菜刀踢到看不见的角落里。
马车中的李纯意俏脸含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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