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云侯的宫殿了,这里很安全,我在外面等你,你拿着这个玉佩去便没人敢拦你。”他和我说了今天最长的一句话,便把一块玉佩抛在我手里,准确度竟然精确到手指,我大为佩服的擦着汗往里面走。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首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直到此刻我才恍然,敢情我这么不要命的独创龙穴竟是为了那个叫丰清诺的小子?
我上辈子没有得罪谁呀,怎么这辈子一见到他就什么原则也没有了。那边拍着脑子反省这边已经到了大堂门口了。
这房子的布局似曾相识,平宁温婉中带着一股戾气。两边空阔中间的甬道很长,一眼望去似乎永远看不到头,可真正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大门就在面前。
看着门口那两人的兵器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两把刀真是好……长啊。
门前的侍卫抖一抖大刀向我喝问。
他们说的话和月光堡的大同小异,我很不才的听了个大概,他说的应该是“何人在此?”或者“你是什么人?”之类的。
顿时觉得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多学一门语言都很有优势。想到这里我不由笑了起来,八成那霓咔是听不懂云霄城的话的,所以他要在外面等我。
霓咔的身手我有见识到,所以我大方的亮出手里的玉佩,“我是来找云侯的。”
果然那人立刻躬身一礼,“侯爷去***见王帝陛下了,这里的事物由公主打点,不知姑娘要不要拜见公主?”
父亲不在,不知道女儿能不能做主?我锤着脑袋,正不知道是走是留的时候传来一个女声。“何人在外面?”
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刺激着神经元,我脑袋一刹那的空白,然后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来。
富丽的厅堂,大红的地毯,漫卷的流苏帷帐。这些我都看见了,可是真正入我眼的是地毯中央的那一袭深紫长袍。
她显然也是怔住了,挑起珠帘的手一直没有放下,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站在原地看着我。
四目相接,她还是八年前的模样,温文秀丽,端庄贤良,如果不计眼角那一丝尾纹,她还是那个南城那个好脾气的女子。
只是他们叫他公主?
公主,云侯的公主?我一直觉得她不寻常,却不敢想她竟不寻常到这一步!云侯的女儿,那便是狼族的公主!
“朵儿?”她语气颤抖的唤我,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深邃的惊异。
我站在原地,没有回答,本能的想往回走。
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小时候那样喜欢她了,毕竟八年过去了。
八年的疏离,八年的不管不顾,八年的生死不明,八年,足以让我淡忘一个人,一个视若生命的人。
世界上有一种遗忘叫时过境迁。时间一到记忆就淡却了,时不待我,故我不待你。
她是怎样奔到我面前的,是怎样一把将我搂在怀里的我已经不知道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在她怀里了,而她已经泪如雨下。她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问:“朵儿,是你吗?朵儿,是你吗?朵儿,是你吗?”
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像十四年前的初遇一样我感觉不到她的手放在哪里。她的怀抱还是那样很温暖,清浅的温度慢慢的灼热了我小心防备的心房。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原谅她了,只是一遍一遍的告诉她。“是,我是朵儿,我是朵儿,我是朵儿……”
她领我进了内堂,屏退了所有下人,却分主客之座的与我保持了距离,我不知道她是何意,或者隐隐之中告诉我,她是云侯的女儿。
“朵儿,当年……”
“娘,我这次来是向云侯求一样东西的,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很端正的坐在软榻上,头也不抬的打断了她的叙述。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多追究了,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姥姥为什么会死,这些我都一桩桩埋在心底,目前不想再提,我只想快点得到解药,然后去救丰清诺。
她许久没有说话,隔着四五步的距离我听不到她任何动静,我甚至以为她已经愤然离去。直到她娓娓说出那句话。“朵儿想要什么,只管和娘亲说便是,云侯是你的外公,不要这么见外。”
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也没必要惺惺作态,直击主题,我点到为止。“我朋友中了毒,需要云中鹤的顶红。”
“朋友?”她语气一厉,然后是软榻与衣料摩挲的声音,我想她该是坐不住了吧。毕竟那时候我是个小屁孩,她不知道我曾几次溜上街玩,自然也不知道我还有所谓的朋友。
不知为何再见后的她不再是那个运气温软的云娘了。是了,她已经不是云娘了,她是云侯的公主。
我也站了起来,目光直视她,微笑着回答:“是的,朋友。”
我不知道此时她心里想什么,只是瞥见她鬓角的珠花颤抖了一下。然后她说了一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云中鹤的顶红是云霄城的至宝,若是朵儿需要,娘亲务必给予。然朋友为何物?”
我很想微笑,可是嘴角牵了很久却变成了一抹自嘲。暗自摇头,我借鉴元好问先生的诗句来回答她:“朋友或不为何物,然吾愿以生死相托。”
她眸子微微敛起,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眸光。相处六年我竟是头一次发觉她也有这个习惯,情绪变化的时候喜欢用敛眸来遮掩。当她在抬头的时候我便看见了她温柔的眼神,连带着那笑容也变得柔顺了。“朵儿的生命,娘亲就不得不理了。只不过朵儿这回再也不能离开娘亲了。”
我猜到她会有条件,却没想过她的条件会是这样。我学会自己生活了,而且我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猛然让我生命里出来一个人,一个八年前视为支撑却不声不响的消失掉的人,我很不习惯。
“朵儿要是不愿,娘亲也不勉强。”她笑得越发温柔了,在她如花的笑靥里我的笑容多少有些牵强。“我愿意,娘亲。”
我不明白自己对丰清诺是怎样的一种情愫,或许仅仅是把他当成一件上好的工艺品,就如传说中的天山雪玉那样,他总能让人生出一种悉心呵护的救美情怀。
九年前是,九年后也是。
总之,丰清诺是我的一个劫。
一个让我上穷三界,下尽九泉的劫。
【这样的云娘大家喜欢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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