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肚子只是有些不舒服，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有隐约的阵痛，等到天光微亮的时候，林子娇已经疼的直不起腰身，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好。
之前因为是半夜，顾四郎吩咐先别打扰其他院子，所以顾婆子和前院客居的众人都不知道。
等到天亮之后，大家这才得到消息，林子娇已经发动了。
辰时初，林子娇躺在产床上，两个稳婆严阵以待，四个大丫鬟也各就各位，顾四郎陪在林子娇身边迟迟不肯出去。
“老爷！您先出去吧，产房…男子不能呆…”两个稳婆见顾四郎不走，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顾四郎的眼神时不时犀利的看过来，这让她们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做的不妥当，顾四郎大发官威。
她们接生过那么多的人家，还没见过哪个像顾状元这么看重妻子的，生怕状元夫人多遭一点罪！
更别说闪失什么的了！
“没有什么不能的，我要陪着娇娘。”顾四郎毫不迟疑的拒绝。
两个稳婆面面相觑，这时候汤圆只好站过来说道，“老爷，要不您先在外间等着？中间只隔着一个帘子，奴婢们说话您都能听到。”
“夫人的情况你也能都知道，所以…”
汤圆是真的害怕自家老爷较劲，放心不下夫人不肯出去，到时候两个稳婆担惊受怕的再发挥失常，那可就麻烦了。
沉思半响，顾四郎这才沉声说道，“好。”
起身去了外间之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块帘子，生怕有什么动静被他遗漏掉。
林子娇深知痛呼没有半点作用，疼的大腿止不住的哆嗦却仍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攥紧拳头，自己调整着呼吸。
两个稳婆见状，心下大安。
“夫人果然与普通女子不同，竟知道这个时候节省力气…宫口开了两指了…夫人还是要继续保持体力才是…”
汤圆用布斤给林子娇擦了汗，林子娇这才看着稳婆点了点头。
花雕拿来已经放温的红糖水喂林子娇喝了半杯，屋里炭盆放的足，这会儿林子娇身上的汗已经把衣裳打湿，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
顾四郎见妻子仍然是一声不吭的忍着，焦急的在外间不停踱步，恨不得立马跑进去。
他握紧拳头，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娇娘曾经说过，要是只想生一个的意思。
是啊，女子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徘徊，即便是有最好的稳婆和大夫都……
而此时，等在门外的大夫也有些啧啧称奇，寻常女子早就痛的呼天抢地了，里面这位愣是没多少动静。
只有时不时传出来的简短闷哼声，才让人知道屋子里还有个在生产的女人。
先前天刚亮的时候，顾婆子已经过来一趟。
这会儿又领着丫丫和顾三娘一起，娘几个来了之后也等在外间，小声跟顾四郎说话。
“你这孩子，怎地还不告诉娘呢？娇娘她是半夜什么时辰发动的？”顾婆子温声问道。
“我这不是怕娘担心吗？子时发动的。那会儿羊水刚破…我想着也没那么快生，让你和三姐安稳睡一会儿…”
顾四郎说着又焦急的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顾婆子瞅着儿子脸上的担忧，劝慰道，“没那么快的，怎么也得下晌才生，这会儿才辰时中。”
“还要那么久？”顾四郎一听更坐不住了，站起身就直直往里走，刚才他凑近帘子边看了一眼，已经瞧见娇娘疼的腿都在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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