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说完自己想说的,便不留人。
叶妲绮和燕决双双告退离开晚香院。
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叶妲绮竟觉得今晚夜色尤为宜人。
如果没有始终阴着脸的燕决,就更完美了。
“刚见夫君没吃多少,可要喝甜汤?我去叫下人送一碗去听云阁?”
“我有说要回听云阁?”燕决俊美脸上裹挟一丝责备的拆穿。
叶妲绮抬眸,眸中有着坚定的疑惑,“夫君不回听云阁?”
燕决双手环胸,想到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避子汤,不予计较她那些小心思
迈开腿走在她前头,“听说今日璟王妃来了?”
“是,二妹妹邀请我去王府坐坐。”叶妲绮从实招来。
燕决:“明日璟王会与其他几位皇子出城打马球,日落西山时方能归。”
难怪叶笙烟会大肆邀请,原来璟王不在王府。
叶妲绮唇角勾起几抹嘲讽,看不出叶笙烟还挺在乎的。
不过话说回来——
叶妲绮抬眸望着眼前挺拔背影,他也挺让人意外呢。
“用不了那么久,二妹妹想学些绣品花样,我去指点一二就会离开,毕竟母亲那几间铺子还等我去看呢。”
燕决反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回眸看到叶妲绮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透着干净单纯的光。
燕决心头说不出的感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灌药了?
回身继续往前走,“你那二妹看着不像好人。”
叶妲绮差点笑出声。
唱戏的嫌弃说书的吵,你又比她清白多少?
“夫君放心,她始终和我是姐妹,我就去看看而已。”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垂花门。
如果燕决要回听云阁,那两人必须分道扬镳。
叶妲绮停下脚步,再次暗示他赶紧走,“夫君若不回听云阁,去暮云阁坐坐?”
退一步说,暮云阁还有个春杏,春桃事情闹的太大,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春杏。
实在不行,就撮合燕决和春杏。
燕决呵呵轻笑,声音不高不低,“我还有别的事,要出府。”
说完大步流星离去。
叶妲绮悄然看了眼,确定燕决走的是正门方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么晚了,姑爷出去定是见那花魁!”
铃兰也是看燕决彻底消失后,才敢凑过来嘟囔。
对啊!
叶妲绮脚步急停,回眸再次看空无一人的甬道,笑得合不拢嘴。
冲无人的黑暗小声催促,“别走好吗?跑,跑起来啊!”
-
夜色渐浓,街道上人影寥若晨星。
琴楼内却热闹非凡。
酒气熏天中掺杂着浓郁的脂粉香,一名身着桃粉轻纱衣裙的姑娘,正登上三楼的台阶。
每一步动作,都婀娜多姿。
“哟,宝卿姑娘这么急着是去见谁啊?”
宝卿走得急,没看见楼梯转角的醉汉,醉汉轻佻地上下打量她,视线在杨柳细腰上停留很久,“小侯爷成亲后就没再踏进琴楼,宝卿姑娘何必死守小侯爷?不如跟了爷,爷保证会带你回府,给你的妾当当。”
宝卿兰花指掩唇,轻笑间眉宇中染着妩媚,也有鄙弃。
“张员外别闹了,小侯爷来不来琴楼张员外如何知晓?”
宝卿指了指最里间厢房,“喏,小侯爷就在里面等着宝卿呢,张员外若不信,和宝卿一同去见见如何?”
张员外回眸,酒立马醒了。
那里站着一名护卫,双手抱剑,正阴沉地看着他。
张员外见了鬼了,刚刚这里分明空无一人的。
连一声客套话都没说,立即与宝卿擦身而过,疾步逃离。
宝卿勾唇冷笑,她知道眼下别看四周无人,暗中定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她。
放慢速度边走边说,“小侯爷今儿来的早,若被有心之人传到夫人耳朵里,宝卿的罪过可就大了。”
娇滴滴的话语仿佛在向众人宣示,燕决今日是来的早被人撞见,平时没人看见的时候——
宝卿脸上得意笑容在进入后立刻收敛,神色肃然地绕过屏风。
长案上麒麟小兽模样的香炉正冒着烟气,烟路之后,是燕决单手抵着太阳穴的俊美侧颜。
宝卿轻手轻脚靠近,跪坐的在燕决对面,为燕决倒了杯酒。
“主子。”
“嗯。”
燕决缓缓睁眼,接过酒杯抿了一杯,眼底有道凌冽的光芒闪过。
“我那二婶喜欢给人张罗婚事,你看看有无适合堂弟的人选。”
宝卿微微一怔,还以为燕决是来交代之前的计划,不曾想是来祸害他堂弟的。
“是。”
宝卿应声之后,燕决再次阖目,姿态松弛的好像已经睡去。
宝卿心领神会,不再多言,走到一旁琴架上抚琴。
奏出的旋律轻缓动听,眼见燕决眉宇间的锐气云开雾散,宝卿一边拨弄琴弦,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主子出现在琴楼,是宝卿可以去侯府了?”
按照之前燕决吩咐,她随时待命,要称作怀了燕决孩子而找上侯府,要个说法。
燕决成亲有几日了,不仅没听到任何吩咐,可以说是音讯全无。
宝卿已经做好打算,今日燕决再不来,明日她就去侯府。
话音刚落,燕决倏地睁眼,射出阵阵凛冽寒光,周遭一切瞬间冰冻,令人如坠冰窟。
“当——”
宝卿手指一颤,挑断了一根琴弦。
脸色煞白地绕过琴台,跪在燕决面前认错。
“宝卿知错,请主子责罚。”
燕决余光睨了眼断了的弦,冷眼瞧她,“你若去侯府,方才我交代你的事谁去做?”
宝卿深深跪伏,“宝卿知错。”
燕决起身,悠哉悠哉走到琴台,勾起秦上的断弦,“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就算我不在,琴楼内也没人敢招惹你。但你若生出旁的心思,就算琴楼,也保不住你。”
“宝卿明白。”
宝卿瑟缩叩首,额头抵着地面,冷汗淋漓。
那琴弦是她故意挑断,毕竟她的琴艺精湛,在包厢内,忽然断音,定是有人霸道阻止。
在琴楼,这种霸道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只是不懂,分明放出谣言的人是他,拟定计划的人也是他。
曾经那般厌恶未婚妻的小侯爷还是他。
为何突然变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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