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虽是清醒，但大病初愈，脸上依然挂着虚弱，倚靠在床边靠枕上，气若游丝。
“人老了，毛病也开始的显现出来，不过不碍事的。”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定在曼姨娘脸上，叶妲绮不动声色，也跟着观察曼姨娘反应。
看得出来曼姨娘是想哭一哭的，可挤不出泪，光用帕子捻着眼角，“老夫人一直神采奕奕，这次突病，整个侯府都跟着慌。玲珑还担忧的躲进被子里大哭，哎，这孩子害羞，还不让妾说呢。”
叶妲绮：——PASS。
老夫人也淡漠的垂了垂眼皮，收回视线，不走心的夸赞燕玲珑有心了。
一番话刚说完，柳姨娘和燕玲月来了。
柳姨娘身上带点书卷气，不如薛姨娘和曼姨娘那般总喜欢找些存在感，但脸上挂着的担忧不似作假。
“老夫人原谅妾的自私，翊儿虽准落榜，但侯爷说多参考几次也算是个历练，便把翊儿送去了考场，这孩子孝顺，妾怕影响他，便没说老夫人病重之事。”
燕翊排行老五，这几个月都在国子监日夜苦读，叶妲绮都没见过几次。
对于柳姨娘坦诚的话，也足够理解。
老夫人淡淡点头，“病过几日就能好，秋闱错过可就是三年呢。你没说是对的，再说我这病本就不大，让你们担心了。”
“祖母没事就好。”燕玲月看着比老夫人还虚弱，还是秋天，就已经披上厚厚的披风。
老夫人看着两人，也不觉有异，让两人落座。
寒暄没一会儿，大夫人称老夫人需要多多休息，让两位姨娘都先回去。
叶妲绮张了张嘴，“怎么不见薛姨娘和二妹妹？这几日最担心祖母的可是薛姨娘，这会儿怎么又不见人影了？”
“咳咳，听说二姐姐近日都出城去弘明寺祈福，二姐姐确实担心祖母。”
燕玲月轻咳一声，道明燕铃音和薛姨娘去向。
老夫人闭了闭眼，“吉祥，你去一趟，把人叫回来吧。”
她在大夫人口中听说了关于“冲喜”的事，现在也急着会会薛姨娘。
想看看到底是欲盖弥彰还是真的巧合！
吉嬷嬷这边带人出城去寻薛姨娘，叶妲绮在侯府也没闲着。
等待的时候把府医和济世堂掌柜找来，简单说了下老夫人情况，几人都一拍脑门，捶胸顿足。
“之前老夫也怀疑过中毒，但用过银针查询过老夫人脉象，并无中毒迹象啊。”
“除非是两种温和的东西相克，导致身体出现反应，可以以中毒下结论，但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中毒。”
“这就要看老夫人的食物和习惯了。”
几个人在忘我讨论医术，叶妲绮捏了捏眉心，“你们有好学的心思固然是好，但以后出现这种情况也要反思一下自己为何查不出病因。”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羞愧的低下头。
尤其是府医。
府医不耻下问：“少夫人说的是，不知少夫人可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引发的毒性？”
叶妲绮气笑了，半是对府医的，剩下的也在埋怨苏老太医，“已经给你们指明方向了，还要直接向人问答案？”
苏老太医的确有点本事，很快察觉毒原，并让大夫人把荣和堂所有物品都更换，还点名所有入口食物都要严格筛查。
叶妲绮明白苏老太医留了一手，故意弄大阵仗就是混淆视听。
但说出真相不过一句话的事，真是人越老，心眼子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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