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
第二反应则是他身上怎么这么烫?
她的手掌贴到他的胸膛,隔着他身上几层衣服,都被烫到。
而且闻延舟被她那么一推,居然就“毫无抵抗之力”地坐到了地上。
客厅里开着灯,照着闻延舟白皙的俊脸上泛着微微的红色。
他额前的短发也垂下来一些,遮住他狭长的眼睛,使得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锐利。
楼藏月抿了下唇,他留在她唇上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忘了,闻延舟手里有她房间的房卡。
“你来干什么?”
想到今晚连续几个人跟她说了类似的话,她冷声,“闻总也是来劝我答应跟聂连意和解的?目前的价码是一千万,闻总还要往上加多少?”
加五百?
不能吧,闻总财大气粗,应该是直接翻倍。
楼藏月嘴角扯开一个弧度,他要是真敢开这个口,她就……
后面的心理活动还没想完,闻延舟就抬起头,眼神不太清明地望着她,望得她的思绪都停顿了一下。
而他也完全换了一个话题,哑声说:“乖乖,我发烧了。”
楼藏月的喉咙顿时像被什么扼住了。
她大概是还没醒吧,脑子不清不楚,她居然从这会儿的闻延舟身上,幻视一条流浪狗。
一条耷拉着耳朵,可怜巴巴,跑到人们面前,求收养求爱抚的流浪狗。
“……”
楼藏月想起他站在雪地里的那一幕,心口堵得慌,生硬地别开头。
“发烧,你就让何秘书送你去医院,给你找医生,来找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治病。”
闻延舟讲述一个事实:“上次我生病,就是你照顾我的。”
楼藏月的眼波,像风吹过的湖面,泛开一层涟漪。
闻延舟身体素质很好,她在他身边三年,也就看他生过一次病。
那次是他亲自主持一个很大的收购案,连续加班一个多月,最后在收购完成的庆功宴上,多喝了几杯酒,加上紧绷的弦松了,睡了一觉起来,就高烧到39度。
偏生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不愿忍受医院“简陋”的环境,私人医院的SVIP病房也不行,只在东海岸,让医生上门,她楼藏月则是贴身照顾了他一周。
那是他们那三年里,为数不多的,虽然一起在东海岸过夜,但夜里没有发生什么。
楼藏月到现在都记得,病中的闻延舟脾气多好,让他吃药就吃药,让他睡觉就睡觉,还很……黏人,要抱着她,还要她一直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太亲昵了,她都在恍惚间觉得,他是不是真情流露,他是不是也喜欢她?
不只是她,连医生都以为他们是夫妻,喊他闻先生,自然而然地喊她闻太太。
她愣了一阵,刚要否认,闻延舟就答应了,说:“嗯,知道了,我会注意。”
没有纠正医生的误会,甚至默认了。
医生走后,他靠坐在床头,似笑非笑地重复:“闻太太?麻烦闻太太,帮我倒杯水。”
这句“闻太太”喊得促狭,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玩笑话,但无法否认,她心底是有因为这三个字,暗生欢喜的。
他们那三年,细数起来,也不全是不好的回忆,也有过温存和柔情。
是直到白柚出现,一切才戛然而止,并且开始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想起这个人,楼藏月瞬间回神,身上冷得起了一层小颗粒。
她抱住自己的双腿,淡淡说:“是吗,我都不记得了。所以闻总来找我,是需要我帮你打120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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