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朱医生亲自出来报平安。
苏晚月和靳夜靳心里的石头都落了下来。
“太谢谢您了，医生！”苏晚月强忍着的担忧终于可以随眼泪冲刷掉了。
“不过，还需要术后观察。今晚一定不能含糊，要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谢谢您！”
“父母照看孩子还是多上点心，这种意外对小孩的损伤很可能是不可逆的。”朱医生刚做外公不久，心疼小孩，不免心生感触，多说两句。
听到“父母”一词，苏晚月有些尴尬，靳夜靳在一旁倒是对答如流：“您说的是，辛苦您了！”
苏晚月觉得自己应该得说些什么，然而朱医生已经转身离开，转头看着一脸从容自然的靳夜靳，似乎多说反而有些掩耳盗铃。
突然，靳夜靳跨步向手术门走去，原来是苏念靳出来了。
“念靳！”苏晚月也急忙跟上去。
住院部。
“67床，这里。”苏晚月在一旁跟着，靳夜靳和护士一起推着病床。
住院部里即使半夜依旧灯火通明，不变的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高级病房里只有一个床位，单独的卫浴、衣柜、电视，剩余的空间再放一张床都绰绰有余。
苏念靳全身插着软管，氧气罩的紧紧扣在脸上，小小的脑袋被纱布裹的严严实实。唯有氧气罩里时不时的雾气证明着小孩的生命体征。
“家属往旁边站一下。”护士在安插各种仪器，“现在麻醉还没过，需要用呼吸机辅助呼吸。你们时不时地叫一下他，麻醉的作用不会一下子过去，让他慢慢醒过来，如果他咳嗽立刻叫我。”
“好的。”苏晚月细心记下。
“好了，小心一点，把他抱过来吧。”护士站在病床前说道。
靳夜靳先一步上去，相对来说，男人的臂膀明显更有力一些。
“小心伤口，过来帮忙扶一下脑袋，尽量不要摇晃。不要扯到管子。”护士在一旁协助，摆弄着插在身上的各种软管，防止脱落倒流。
苏念靳像一个木偶任由大人摆弄。护士的声音不大，但每句都砸在苏晚月心上，似乎苏念靳的触觉都转移到了苏晚月这里，每每动作大些，苏晚月都替苏念靳感到疼。
“慢一点。”即使知道靳夜靳的动作轻柔，苏晚月仍忍不住出声提醒。
靳夜靳没有说话，手下动作更加谨慎。
苏念靳被顺利转移到病床上，头偏向没有动刀的那侧。护士微微抬高床头，示意苏晚月：“注意不要让小孩儿受凉，但是长期卧床可能会产生皮肤褥疮，注意护理。每天擦拭全身，尤其是经常不动的部位。下身也是。”
护士这边说这，靳夜靳四处观察着病房，将折叠床展开，眉头皱了皱，看到衣柜里的被子枕头，皱痕更深了。其实，对比起其他普通病房来说条件已经很好了，更不用比那些待在急救观察室里没有病房的人了。靳夜靳不过舍不得罢了。
“6到24小时内都要有专人时刻照看，等下医生会和你们详细说。”还不等苏晚月多问，护士推着床就走了。
幸好没有等太久。
“是苏念靳，父母吧？”拿着本子的医生过来，一字一顿念着名字，然后看向苏晚月和靳夜靳。
“不是。我是他的母亲。”苏晚月看了一眼靳夜靳，掖好床褥，走过来。
也许医生没有听清楚，反正是母亲也就没关系了。
“手术结束，但是还要观察有无并发症或者后遗症。”医生面对苏晚月的担忧显得游刃有余，“只有有可能，密切的护理是一定要的。现在主要是注意两个方面：让小孩儿赶快从麻醉中醒过来，醒来就叫我们；然后是注意血压。”
医生走到显示仪旁边，手指向其中一个数值，说道：“不能过高，波动大一定要告诉我们。”
苏晚月和靳夜靳都听的认真。“小孩儿醒后，疼是肯定的。尽量安抚，不行再上止疼，总之要稳住情绪。醒来后可能躁动引起血压升高，或者醒来又想睡甚至昏迷，都要及时告诉我们。”
靳夜靳听完医生嘱咐后，将各个要点简洁的重复了一遍向医生确认，医生点点头也放心了些。
“行，那你们注意些。我先走了，有事再找我。”
“谢谢您了，医生。”
医生也是疲惫，笑了下作为回应。
“嗡嗡——”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靳夜靳的。
“靳总，城际项目的动工出事了。”许俊先说结果，“出了人命。警察和媒体都已经到了。”
“现在谁在现场？”靳夜靳看了病房压低声音走到门外说话。
“工程部李经理在。”
“原因清楚了吗？”靳夜靳看了眼时间，明天晨间新闻势必就会有报道了。
“李经理说似乎是因为口角失足掉落。”许俊声音有些没底气。
“似乎？”
“我现在再去确认。”
苏晚月将椅子搬到病床旁边，打算就这样守着苏念靳。“念靳，念靳，听得到妈妈的声音吗？”
靳夜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本想留下来的。
“这一晚就辛苦你了。”靳夜靳的话似乎让人以为守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他。
“怎么会。今天真的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苏晚月站起来说道。
“有事打给我。”靳夜靳说完就离开了。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苏晚月密切关注着苏念靳的情况，不时的叫他，看到苏念靳的眼珠不停在动，然后就是睁不开眼。苏晚月耐心的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嗡嗡——”苏晚月的手机响了。苏晚月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竟然是陆瑛楠。
“哈哈哈，这么早有没有打扰到你啊！”爽朗的笑声在这病房里格外突兀。
“啊，你怎么打给我。”苏晚月的无力倒是和刚睡醒的声音差不多。
“我这边日落，特别美，想起了和你还有思夜、念靳一起看的那次。你们还好吗？”陆瑛楠的思念毫无隔阂地从电话中传来。
“啊，嗯，好啊。”苏晚月一时紧张，她不想对方担心，说还困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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