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默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他去上海处理事情，也是一夜未睡，眼睛里布满血丝，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孟妍转动着眸子，凝望着他，却什么都不想说。
傅默深伸手为她擦拭眼泪，他眼角也跟着再次湿润，亲吻着孟妍的手背，温声安慰：“孟妍，一切都会过去的。”
孟妍苦笑一声：“宝宝在我肚子里待了五个月，我清楚的感受到他在肚子里活动的感觉，他真实存在过，又怎么过得去。”
病房里寂静得可怕。
夜凉如水，傅默深无法接话，两人的悲伤是相通的，任何苍白的语言，都无法让伤口自行愈合。
孟妍吸了吸鼻子，眼泪却一直没有停过，她哑着声音问：“查到是谁要害我们宝宝吗？”
傅默深不敢说是老太太，他回避着孟妍的视线，说：“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见他言语闪躲，孟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目光怔怔地看着他，追问：“是谁害了我们的宝宝，这不是意外，是不是。”
她的音量拔高，语气加重，势必要一个答案。
傅默深也知道，他不可能永远瞒着孟妍。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她，薄唇紧抿。
她紧紧地锁住他的目光，一颗心随着他幽深的眸子坠落无尽深渊。
孟妍晃了晃他的手，语气几近哀求：“傅默深，你说话啊，到底是谁啊？”
他看着她，久久才说出两个字：“奶奶。”
孟妍错愕，所有表情都僵化在脸上，那一瞬，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多么可笑啊。
她也就真的这么笑了，笑得愈发癫狂，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悲剧。
“人们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不管我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得不到认可，甚至，搭上了我孩子的命，多么可笑，我那么努力地去保这个孩子，却被你奶奶给害死了，傅默深，是你奶奶害死了我们的宝宝……”
孟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语气里充满了绝望与悲凉。
傅默深将孟妍拥入怀里：“是我的错，对不起孟妍，都是我的错。”
“啊！”孟妍双手捶打着傅默深，痛苦的哭出声，她浑身都疼，绝望漫入四肢百骸：“傅默深，我好疼，我心口好疼，我想要我的宝宝回来。”
孟妍有一种恨不得闯入地狱将孩子带回来的冲动，那一刻，她多么希望有奇迹啊。
为了孩子，她愿意相信这世上有地狱，有天使，有魔鬼，有一切奇迹，她能闯入地狱，掘地三尺，带回孩子。
只要孩子能回来，她什么都愿意做，愿意相信。
两人相拥而泣，这一道悲伤的门，似乎永远也跨不过去。
孟妍最后是哭累了，精疲力尽了，才又睡过去。
一天一夜没有睡觉的傅默深眯了一会儿，等他醒来，竟已经天亮了。
病床上空空如也。
孟妍不见了。
傅默深一下子就慌了，立即出去找人：“孟妍，孟妍……”
孟妍刚小产了，他担心孟妍的身体。
傅默深问了几名护士，才终于在新生儿科找到孟妍。
孟妍穿着病号服，背影单薄地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婴儿室里面的宝宝。
这些都是刚出生的宝宝，个个都长得好可爱。
孟妍双手趴在玻璃窗户，眼含泪水地望着里面的宝宝们，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宝宝也在里面。
“孟妍。”
傅默深知道孟妍内心在想什么，他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凉，我送你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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