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一切可好?”
路淮书拱手道:“皇后娘娘放心,一切都处理好了。”
“皇上料事如神,符家果然和靖王勾结在了一起,想要趁着西京进攻边境的时候谋权篡位,所幸皇上早已洞悉他们的举动,这才留下了足够的兵力在京中,打了符家一个措手不及。”
“符家男眷都已下狱,府邸微臣已派人把守,所有女眷关押在府中,一切等陛下归朝再下定论。”
皇后眉宇间依旧忧愁,她是知道宣凛的打算的,宣凛离开前将自己的安排都告诉了她,并且路淮书和丞相等人都是可信之人,皇后也一直从他们口中得到前朝的消息。
只是她还是担心宣凛。
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他再运筹帷幄,也难免会出现意外。
人一天不回来,她就一天难以安心。
路淮书瞧出她的担忧,出声安慰道:“娘娘请放心,遥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昨日微臣收到了陛下的传信,再过不久就能回朝了。”
“那边好...”皇后长叹一口气。
从宫中出来后,处理完一些琐事已经是快要天明了。
路淮书回到国公府,正准备回自己的院中休息,却见大堂内坐着荣国公夫人的身影。
“母亲起这么早?”路淮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走进大堂中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饮下。
荣国公夫人看向他的眼神极其冰冷:“陛下竟将京中大权都交给了你,我当真是小瞧了你。”
路淮书轻轻一笑:“母亲过奖了,儿子从小就听您的教导,韬光养晦,要么不出手,那么一出手就要把敌人摁死。”
杯子放在了桌上,轻微的一声却叫荣国公夫人腾的一下站起来。
她走上前就想要甩路淮书巴掌,却被路淮书扣住了手腕,他嘴角噙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母亲别失了国公府当家主母的风范。”
他轻轻一推,荣国公夫人就跌坐在椅子上。
“我真是养虎为患,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却夺了你哥哥的世子之位,当真是狼子野心!”
路淮书始终保持着淡笑,他道:“这不是母亲教我的吗?做人就要做人上人,那自然我也要做这国公府的人上人。”
路淮安本就资质平庸,当年荣国公夫人挑唆杨姨娘害死了他母亲,又装贤惠将自己记在了她名下,不过就是看中了他小小年纪却有经世之才,想要利用他辅佐路淮安坐稳荣国公世子这个位置。
从小她就向自己灌输兄友弟恭、尽心辅佐的思想。
路淮书忍不住嗤笑一声,尽心辅佐?
这天下能让他尽心辅佐的只有天子,他路淮安算什么东西?
宣凛任人唯贤,路淮书便知自己的机会到了。
他擦了擦手,没有再看荣国夫人一眼,转身便离开了大堂。
只留下身后的荣国夫人喊得撕心裂肺:
“逆子!你这个逆子!”
“你简直狼心狗肺!”
路淮书眼中满是嘲讽,这便叫狼心狗肺?
等什么时候荣国公夫人去地底下给他母亲赔罪时,再用这个词形容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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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
成亲这日,贺兰诺敏早早就来把妧卿叫醒了。
她看着急急赶制出来的凤冠霞帔,虽匆忙,但用料极其讲究,挂在架子上都格外的璀璨夺目。
“哇...”她不由得绕着架子走来走去,西京人成婚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甚至看对眼了当晚入洞房都行,哪有中原人这般讲究,什么三媒六聘,纳吉问礼,搞得她头都大了。
贺兰诺敏带了几个嬷嬷进来,说是给妧卿上妆。
可是她们到的时候,妧卿的房间门还关着,贺兰诺敏嘀咕着:“不会还没醒吧?”
“这么大的日子,她也睡得着...”
她走上去敲了敲门,一直没听到反应,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妧卿并没有在睡觉,她坐在窗边发呆,贺兰诺敏没好气地道:“喂,该起来上妆了。”
妧卿这才看了她们一行人一眼,什么都没说。
贺兰诺敏挥了挥手,身后的嬷嬷便走上前去扶着妧卿坐在了铜镜前,像模像样地开始给她梳妆。
“能在西京找到这几个会画你们中原人妆容的嬷嬷,你知道有多费劲吗?”
贺兰诺敏坐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哪怕妧卿不搭腔,她也能说上几个时辰。
妧卿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来了西京一个月了,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本就弱不禁风的身子,如今更像是走两步就要垮了。
妧卿垂下眼睑,忍住即将落下的眼泪。
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慢慢攥紧,虽说办得匆忙,但贺兰谨为了答谢宣嵘,邀请了许多西京的皇亲贵胄,今日王宫中的人会很多,看守也不会像平时那般严。
今日,是自己最后的时机了。
妧卿心跳有些快,若是今日逃不出去,恐怕一辈子都要活在宣嵘的掌控中。
心不在焉地上好妆,妧卿在几人的拥簇下换好了喜服。
看着镜中雍容华贵的自己,还有众人喜气洋洋的样子,她连勉强扯起一抹笑都做不到。
贺兰诺敏从外边进来,有些不快:“时辰都快到了,怎么靖王还没来呢?”
说话间,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贺兰诺敏正想出去看,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来人一身玄色铠甲,手中的剑还在缓缓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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