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算是委婉提醒了其他人。
容易心平气和回敬对方的话都准备好了,这时却不能再说,唯有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冷静,她在心中默默地复述,对方也姓顾,不看僧面看佛面,忍一时风平浪静……
顾正明离她不远,自然是注意到了她微妙的表情变化,他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试图解释一下自己没有指责她的意思,但还不等他想出合适的措辞来,看着不声不响的顾归帆先出声了。
“我听说当年容董事长告倒了好几家在外造谣他个人生活的媒体,有个狗仔辩称是在开玩笑,结果被告得底裤都赔没了。”
他说的是一桩旧闻了,但却是容宴西亲自整顿公关部后的经典案例,在场的人都跟他们这个圈子或多或少有联系,根本没可能不知道。
氛围顿时跟被按下暂停键一样。
先前还张牙舞爪不服气的人也消停了,虽然脸色不断变幻,像是吃了大亏一样不服气,但在惹上容氏公关部的官司这个大麻烦和忍气吞声之间,他身段柔软的选择了后者。
容易心中一片风平浪静,这次不用默念那些劝人的套路话也一样能保持平和了。
无论顾归帆是不是顾云霆收养的孤儿,他们都是法律意义的父子,关系上比桌边坐着的任何一个人都近,但对顾氏而言却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因此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维持良好的关系。
只要他愿意,包括顾正明在内的其他人都拿他没办法,由他来说这些话真是再合适不过,至少其他人没法让他委曲求全。
容易面上微微一笑,心里则是直接心花怒放,高兴了个大的。
这种被喜欢的人维护的感觉真是不错,她直到散席都还在高兴,面颊上浮着因为喝了小半杯红酒而多出的红晕,连步伐都变得轻盈。
顾归帆用医生的职业做挡箭牌,席间滴酒未沾,这时自然是承担了送他回家的重任。
顾正明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茬一样跟了出来,他将错失机会的懊恼藏得很好,仿佛跟出来就只是为了道歉:“对不起,他们其实没有恶意,只是大家彼此都熟悉,所以说话忘了过脑子。”
顾归帆什么都没说,只是望向了容易,他发现她虽然喝酒上脸,但酒量其实是很好,这时头脑一定是可以运转的,故而等着她拿主意。
毕竟被人在言语上轻视了的人不是他,他总不能越俎代庖。
容易生得本来就好,这时面上多了几分颜色,看着是格外鲜艳了,她对顾正明没有期待,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感到失望,这时语气平常道:“玩笑要双方都觉得好笑才行,我想他更像是好为人师,想指点我什么。”
措辞客气而直白,一下子就点出了顾正明代为道歉的熟人的真实想法。他不过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因为家里的荫蔽站到高位,所以羡慕嫉妒恨罢了。
嫉妒两个字都是女字旁,可细论起来还是男人的嫉妒心更要命。
顾正明的说客做得并不坚决,见缓和不成,索性选择放弃做无用功,转而说起他自己的事来
容易见顾正明道歉都能道得这样别致,前脚说完旁人的事,后脚就能再无比丝滑的提起自己的事,其实是有点佩服他的——这人真应该发配去做公关,凭他这份执着,没有说不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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