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宸看着发怒的顾厌白,心里五味俱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燕修瑾这时回过神来,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拉开了顾厌白。
“你要当着我们的面,把他掐死吗?”
顾厌白反应过来,也渐渐冷静了几分。
确实,他可以当着燕修瑾的面掐死燕崇,却不能当着燕修宸的面这么做。
“他不敢,他怎么敢杀了我……哼,这天底下,我就不相信,谁敢杀我。”
“你们两个不敢,顾厌白不敢,姜倾梧也不敢……”
“你闭嘴……”燕修瑾转身一声怒斥,燕崇顿然一脸震惊,“你放肆……”
“我放肆了怎样?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
燕修瑾怒不可遏的朝燕崇逼近,燕崇也不甘的挣扎分辩,“是他们……”
“陆蒙佳要杀我,我不杀她已经是仁慈。”
“陆长青要造反,陆喜佳给我戴绿帽子,他们罪有应得。”
“哦,还有,陆长青害得我成了残废,要躲躲藏藏近十年,我杀他全家,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杀了顾厌白……”
燕崇疯了一样,咬牙切齿的看向顾厌白,传来冷笑声,“我告诉你顾厌白。”
“陆喜佳和陆长青本就是青梅竹马,当年还有半个月就要大婚。”
“他们都觉得我好色,其实……陆喜佳也就那么回事……”
“我宠她,是因为她一直谄媚讨好我,还有就是,我要利用她,拿捏陆长青,笼络顾家……”
“可是没想到,陆喜佳当时入宫的时候,就怀了你,那个陆长青也早就怀恨在心。”
“表面上,说什么前尘往事,恪守君臣忠义之道,实则一直和陆喜佳勾勾搭搭,生了你不够,还生了那个小野种。”
顾厌白听着燕崇的话,又一次怒不可遏的冲了过去,可是却被燕修瑾一把拦住。
“来人……”燕修宸见顾厌白和燕修瑾争执不下,朝门外喊道。
九寒和九夜闻声,立刻推门走了进来。
“将他……先关去南苑书楼,叫小六子他们严加看管……”
“是,干爹……”
两人闻声,随即将燕崇给拉走。
“燕修宸,你这个大逆不道,忤逆犯上的逆子,你敢关着我,你胆敢这么对我……”
燕修瑾听着身后的喊声,缓缓松开了顾厌白,低声传来阵阵苦笑,坐在了椅子上。
“皇兄……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也不是他的儿子……”
燕修宸看着几乎崩溃的燕修瑾,无言以对。
“陛下……”院子里传来喊声,挽月一溜小跑的朝屋里跑来。
“陛下,不好了,姑娘,姑娘不见了……”挽月直接跪在地上。
话音刚落,顾厌白便回过神来,转身径直朝西厢房而去。
“她不是天亮才睡吗?这还不到正午,她……”
顾厌白看着空荡荡的西厢房,转身看到燕修宸正往前院去,随即想到了什么。
“灵堂?!”
顾厌白和燕修宸几乎是前后脚到灵堂的。
来吊唁的人看到燕修宸,纷纷朝其行礼。
“参见陛下……”
“免礼。”燕修宸随口附和着,朝不远处的钟全和檀溪示意。
两人见状,忙起身朝燕修宸和顾厌白跟了过去。
“陛下……”
没等燕修宸开口,顾厌白便连忙问道,“可见故倾了?”
“娘娘?并未见着……应该没有到前院来。”
燕修宸闻声,拉了一把顾厌白,“你带人去……去南山塔找,我……我去皇陵看看……”
“南山塔?皇陵?”顾厌白不解的看着燕修宸,但还是没有多问,转身疾步而去。
两人兵分两路,顾厌白带着挽月和九寒。
燕修宸带着九夜和几个亲卫。
几乎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却始终不见姜倾梧的踪影。
一直到天黑,两人无功而返在摄政王府遇上了彼此。
几匹马在大门口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看到顾厌白和自己一样,燕修宸重重叹了口气,脸上的担忧更浓了几分。
“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还有她换下来的衣裳,她应该是自己出去的。”
燕修宸没说话,驱马朝顾厌白走近,“当初白阿生死的时候,她大病了一场,昏睡了好几日……”
“如今南修夜……”
顾厌白闻声传来一声冷笑,“怎么,这时候,你还要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吗?”
燕修宸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我是担心她,她身上还有伤,折腾了一日一夜,喝了那么多酒,也只睡了两个时辰……”
顾厌白听着,心里也不由的被狠狠揪了一下。
正想说什么,空中却突然“咚”的一声巨响,绽出绚烂的烟火。
顾厌白抬头看去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想起了什么。
“十五……今日十五了……”
“燕修宸,今日是七月十五,北城有灯会……”
说着,顾厌白眼中突然泛起猩红之色,低声喃喃着道,“南修夜死的时候说,今日是十四,明日便是十五,城里会有烟花……”
“烟花……”燕修宸反应过来,随即拉着缰绳调转了方向,“驾……”
戌时,夜色正浓。
中元节,又恰逢十五。
北城护城河,热闹至极,灯火阑珊,人头攒动。
“河灯河灯,好看的河灯啦,姑娘,这边看看……”
“阿娘,我要那个……”
“哇,烟花好漂亮啊……”
“走走,那边,快看,护城河上有歌舞呢……”
“是啊,今年怎么还有歌舞呢?”
“听说是京府司承了哪位贵人的差事,白日里办了祭祀仪式,四城百姓,只要放河灯祀亡魂祝祷的,都可以领白米和银钱呢?”
“说是广施善缘,布施济民,整整大半日了呢。”
听着身旁议论的声音,燕修宸和顾厌白不禁相视而望,心照不宣的朝护城河边而去。
两人到河边的时候,河心搭建的歌舞台上,丝竹之声正浓。
四个青衣女子伴舞,一个素色纱衣的娘子在中间。
白色广袖衣裙,纱衣曼妙,随风而起,薄纱覆面,若隐若现。
她眼前是烟火,是河灯,是万民喝彩,是太平盛世。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南修夜就在那人群里看着她。
穿着一身墨色衣裳,怀里抱着她的天陨刀,嘴角勾着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我听不到你,也看不到你,但我知道,你和那时的我一样,可以看到我……”
“今日这烟花,是为你放的,你看到了吧!”
姜倾梧一圈接着一圈,好似真的看到了角落里的人,眸中也不由的泪光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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