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朝着云祁禀报军务的时候稳重内敛,语速也很匀称,给人感觉十分值得信任。
但要紧事禀报完了,走到中山王面前拜见的时候,又露出腼腆的笑容来,倒是有几分他这个年龄的青年人的模样。
大孩子似的。
谢昭昭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陈文硕告退后,中山王和陈志冀还与云祁有事情说,谢昭昭便也退了出来。
出帐时,陈文硕正停在不远处,看到谢昭昭便朝她露出个客气的笑容来。
谢昭昭沉吟片刻,迈步上前:“你在等我?”
“是。”
陈文硕点头说道:“到坷垃山口堵截突厥人的密信是你给我传的?”
谢昭昭问:“是我传的,有什么不对吗?”
“……”
陈文硕默了默,摇头:“没有。”
那一日,陈文硕收到朝廷信使急信,要他前往堵截突厥人。
信使来的时候,还带了定西王殿下贴身令牌。
陈文硕常年都在冀北,不曾入京见过皇长孙殿下,但也知晓皇长孙如今就在冀州,马上要前往巡视军务,因而不敢托大。
虽说信来的突然,但料想不会无的放矢,便连夜点兵整装。
刚要出发的时候,陈志冀乘夜赶到了。
原来陈志冀是前来也是要前往坷垃山堵截突厥人的。
陈家和这些突厥人对抗多年,太过清楚若有内部奸细和突厥人联合之后,会从何处悄无声息进犯。
父子二人便前去伏击,打了那一拨和陈文琢勾结的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
后来父子二人说起那密信。
陈志冀得知信使是一个叫玄靖的人,竟然眯起眼眸沉默了好半晌。
陈文硕好奇追问,才知道玄靖虽是玄甲军中要紧人物,但早就跟着谢昭昭了。
所以那信是谢昭昭传的。
陈文硕自然知道谢昭昭的身份来路,便顺理成章地以为传信之事都是皇长孙极早吩咐,但方才禀报之时,从云祁话中才知,传信之事是谢昭昭建议的。
陈文硕和谢昭昭同岁,也见过不少女子,但如谢昭昭这般聪慧的,却还是第一次见,竟是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看着眼前女子冷静淡然,眼眸慧光盈盈的模样,他忽然又觉得,这件事情与谢昭昭而言,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毕竟,启州和儋州之事他略有耳闻。
谢昭昭这个女子,在这两桩事情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此时他再看谢昭昭,便不单单只以“女子”或是“皇孙未婚妻”这样的称呼去看待。
“小兰和谢五公子成婚的时候,我边防事忙回不去,都没赶得上参加喜宴……她可还好?”陈文硕温声开口:“她在京城受了不小的罪,听说还是你和你五哥救她照看她。”
谢昭昭挑眉:“你和我五嫂交情不错吗?”
“还行吧……小时候经常见,后来我常驻边防就很少见面了,偶尔通信……我们都是母亲早逝的,那时候相互送过一些生辰礼物。”
“当初去京城接她,本来是我想去,只是爷爷不让,我毕竟不是她的亲兄长,陈文琢才——”
陈文硕的话忽然止住。
陈文琢这个人,如今对陈家而言已经成了不能提及的禁忌。
谢昭昭笑着说:“原来你们有些交情……五嫂在京城的时候虽是住在谢家,但是那时候病着,倒是不曾提过你。”
“我知道她那时候病的严重。”
陈文硕轻叹了口气,“当初京城那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还好有你们,虽然现在道谢有些迟,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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