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曾经母亲气愤至极时说过,男人做舒服了就能睡舒服,心里不会搁着事儿隔夜,和女人完全不同。
那时候母亲怀了三胎,又给父亲新纳了妾室进门服侍。
父亲虽然时常过问母亲身体状态,也让人给母亲调理养胎,派了人照看母亲的一切,但是还会去妾室房中歇息。
那一胎怀的是三弟明杰。
母亲孕期的时候就多有不舒服,还因为与三婶龃龉,以及娘家一些不太顺心的事情心情不好。
而且接连两胎都是女儿,实在想要个儿子,心中压力也极大。
所以便不如前两胎时候那般能静下心。
有一晚身体实在不适,心情也糟糕,便想要夫君陪伴在侧。
结果问起丈夫去处,却是到了妾室房中去。
那一次,母亲唯一一次,带着秋慧娴和贴身照看的心腹仆人,到了那妾室院子。
秋慧娴陪着母亲站在院内,看着父亲和那女子的剪影落在床上,而后没一会儿便一起进了里间,灭了灯火。
那时的秋慧娴十一二岁年纪,已经懂得许多许多。
看着母亲浑身落寞,双目湿红,除去心疼母亲之外,心底深处也涌上一股浓浓的悲凉无力之感。
那时的秋慧娴想,母亲当时的模样,怕不就是她以后的模样。
想到此处,床榻上养神的秋慧娴睁开眼,面上的惬意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平静安宁之色。
她慢慢地坐起身来,抬手掀开床帐,看着那雕花隔断边上摆放着的山梅,眸光清幽。
母亲会那样伤怀,是因为她对父亲用了心。
可男人的心和女人的心是不一样的。
更没有贞洁的说法。
夫妻之道该是一杆秤,维持平衡就是最好的状态。
当女人加码太多,男人还是维持原状,这杆秤无法维持平衡,便是自讨苦吃了。
她不会讨这样的苦头吃。
无论她表面上做了什么,她的心始终在原点上,目标明确。
秋慧娴轻唤:“茵儿。”
“小姐起了。”茵儿推开门进来,笑眯眯地站在隔断边上,“奴婢服侍小姐起身吧。”
“嗯。”
秋慧娴点点头下了床,在茵儿的伺候下一边穿衣一边询问谢焕。
得知谢焕由仆人陪着去寻好友,秋慧娴又问起先前三夫人送来的两个姑娘。
茵儿说:“都安顿住下了,每人身边分配了一个婢女照看着呢。”
“那就好……找人教教她们规矩,再传下话去,每日上午到我这里一个时辰。”
她得看看,这两个姑娘的性子,以及都会些什么,然后再看情况提点。
……
谢焕和朋友玩了一整日,第二日早起到昶枫园来和秋慧娴一起用早饭。
秋慧娴吩咐的早饭看着精致可口,种类多分量少。
谢焕瞧在眼中便觉得口舌生津,等秋慧娴坐下便动起筷子来。
“你慢点儿。”
秋慧娴温声笑着,夹了一颗小笼包到谢焕面前的小碗中,“昨日玩了什么,开心吗?”
“还行……是和锦文。”
谢焕一边吃一边说起与锦文玩耍的事情。
他和锦文志趣相投,待在一起做什么都觉得很有趣,拉拉杂杂地和秋慧娴说了很多。
秋慧娴总是有回应的。
还会笑着打趣两句。
谢焕最喜欢她这一点。
因为他基本不能对父亲说这些。
这些对父亲来说,都是闲杂琐事,说给父亲听都有点浪费时间。
就算有时候谢焕实在忍不住多说两句,谢长羽也不可能回应他,永远是沉默地听着。
“父亲走了,秋姑姑的时间是不是会多很多?”
谢焕歪着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闪闪的,“书院正月末才会开学,我还要在府上待半月呢,我闲事来找你下棋吧!”
“行。”
秋慧娴微笑道:“顺便练练字……世子给了几本字帖,很是不错。”
谢焕一听就皱起眉头,“练字啊……”
那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秋慧娴柔声说:“我陪你练,每日写几个就是了,当是下棋累了的消遣。”
她这说法让谢焕很是舒服,点头便说:“好吧!”
这时,茵儿走进来说了句“人来了”。
谢焕随意地抬眸一瞧,只见廊下站着一粉一紫两个妙龄女子,低眉顺眼地侯在那儿。
谢焕皱眉:“她们不是下人?”
穿戴明显不同。
但看姿态,也不是来拜访的客人。
秋慧娴说:“是我选来的,放在身边听用。”
“哦……姑姑你缺人使唤吗?府上那么多的下人,怎么选外面的来?”谢焕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到底也不了解许多大人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这两个女子怪怪的,随意问了出来。
秋慧娴微笑:“不缺,这两个暂时就够用了。”
谢焕也没有多问,吃完早饭就央着秋慧娴下棋。
秋慧娴便和谢焕到载月居去了。
……
谢长羽不在,秋慧娴的日子过的闲适而惬意。
那两个女子的事情都在秋慧娴的掌握之中。
只是谢焕一开始答应练字,后来总是推三阻四的。
都过了好几日,在秋慧娴说起练字,谢焕又要嘻哈地不愿意的时候,秋慧娴难得地严肃了起来,明确地说:“不行,今日必须练。”
她和谢焕待在一起素来是温柔的。
这样难得面无表情,倒是也能震慑住孩子。
谢焕张了张嘴,小小声地说:“你怎么和爹爹一样凶了……好嘛,练就练。”
“不这么凶都吓不住你。”秋慧娴打趣了一声,牵着他到桌边去,“你坐会儿,我去拿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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