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齐垂墨很没有风度的把脚踏在雷展楼的胸膛上,成歌笑得嘴都有些抽搐了,这让一直把面子看得比命都还要重的雷展楼如何能够容忍?雷展楼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挺着一副吃了苍蝇的脸,让成歌笑得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当齐垂墨把一口唾沫肆无忌惮的吐在了雷展楼的脸上的时候,成歌都有些呆滞了,这还是前一刻跟自己彬彬有礼的齐垂墨吗?简直就是一泼皮和流氓,跟刚才的君子之风完全不搭边。不过成歌却愈发的欣赏齐垂墨了,对待雷展楼这样的恶人就要用更恶的方法来磨,这样才能大快人心。没看到周围的百姓都在拍手称快吗?
成歌带着邪恶的心态饶有兴趣的看着齐垂墨折磨雷展楼的时候,一声如同雷霆震怒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年轻人,如此没有家教,难道不懂得长幼尊卑的道理了?看来我要帮齐老哥好生管教一番。”
来人只是声音传来,就带着一股无法诉说压迫感,一股让众人不自觉战栗的力量扑面而来。
嬉笑着的成歌也在转瞬之间收敛了笑容,严肃了起来,来人绝对恐怖至极,这股气势成歌在封匿的身上感觉到过,来人绝对是不弱于封匿的存在。成歌的应对极为迅速,灵力须臾之间被调动起来,气机蓄满,只需要一个契机,立刻就会有移山填海的恐怖力量喷薄而出。
来人距离这方很远,成歌没见到来人有什么动作,齐垂墨就直接打着旋儿飞起来了,然后摔作滚地葫芦,在街面上翻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狼狈不堪。
成歌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全部的心神全部放在来人的身上。来人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不过实际的年龄应该更大,一身华美的雷纹在身上盘曲蜿蜒,在阳光下竟然熠熠生辉,折射着湛蓝色的光华,加上来人刚毅的面容,威严无比。
成歌如临大敌,压抑着自己身上的气息,虽然在体内早已经是汹涌万丈了,但是在成歌的体外依然是风轻云淡不曾有丝毫的外泄。来人奇怪的瞥了一眼成歌,然后就直接走到雷展楼的身旁,伸手将雷展楼给扶了起来。
就在来人瞥过成歌那一瞬间,成歌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毒蛇盯着了一样,没想到来人的灵觉竟然是如此的敏锐,自己已经是如此的收敛气机了,他似乎还能心有预兆,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在街面上翻滚了好几圈的齐垂墨尴尬的从众人的眼神中爬起,一旁早已经止住哭声的女孩儿在此刻又是泪如雨下,浑然不顾自己已经折腾得凌乱的妆容,蹒跚着跑到齐垂墨的身边,抚摸着齐垂墨身上的擦伤心疼得直哆嗦。看得一旁的成歌心里直抽抽,有些恶毒的想是不是齐垂墨故意被那中年人蹂躏然后博取面前这少女的关切的。
趴在地上的雷展楼看到来人之后,顿时嚎作一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扯着来人的衣角在地上不住的撒泼打滚:“爹啊,展楼被人当街暴打了,齐家那小子还要杀我,你要是晚来一步就看不到我了啊。”说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成歌有些鄙夷,一个大老爷们哪儿来的那么的眼泪,就跟服侍着齐垂墨的小姑娘一般,而且不光如此还能哭得如此的惊天动地,也是修为够深。
那中年人在一瞬间就变得脸色铁青,一把将儿子给提起来,“啪”的一声再次一巴掌抽在雷展楼的脸上,雷展楼一下子蒙在当场,声嘶力竭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我雷镇庭怎么会有你这般脓包的儿子,你就不会跟你大哥学学,别人打了你你就不知道打回去?就知道嚎嚎嚎,把我雷家的脸都丢尽了。”雷镇庭揪着雷展楼的领子,面色铁青的训斥道。
可怜的雷展楼在今天短短一会儿的时间接连受到了三个人抽嘴巴的虐待,哭号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瘪瘪嘴低声的抽噎着。雷镇庭看着儿子高高肿起来的脸颊,心里也是有些不忍,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人乎?雷镇庭只是有些看不惯自己儿子在这次表现出来的懦弱而已,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儿子,疼吗?”
雷展楼不敢大声,微微的点了点。
雷镇庭用手抹过儿子的脸颊,手上的灵力灌注在雷展楼的脸上,不一会儿高高肿起的脸颊立刻就消肿化瘀复归原态了。
昨晚这一切,雷镇庭将雷展楼放下,走上前一步面色不善的盯着齐垂墨道:“齐家侄儿,就算是你爹见到了我也只会亲热的叫一声雷老弟,你胆子倒是不小,还要打得我雷某满地爪牙。少年人好大的口气,好嚣张的做派!”
“雷叔,侄儿这还算不得嚣张,展楼兄弟的做派只怕比我嚣张百倍吧。”虽然身上的装束有些狼狈,但是齐垂墨的一套礼仪倒是做的滴水不漏。而且也用这番话把雷镇庭的嘴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既然你说我太过无礼嚣张,那就请你好好看看你的儿子到底是怎么一种做派,毕竟雷展楼的所作所为围观的众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雷镇庭一滞,顿了一会儿才说道:“齐老哥倒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不但修为深厚为年轻一辈的翘楚,这牙尖嘴利也是年轻一辈中独一份儿的。”
齐垂墨也是滚刀肉的性格,不为所动反而躬身行礼道:“多谢雷叔称赞,小子愧不敢当。”
雷镇庭面色一黑,没想到诗书传家的齐家大公子是这般无奈,以往只是看到了齐垂墨天资妖孽的一面,没想到这言语上的交锋也让自己有些憋闷。不是不能制住他,而是自己要自恃身份要是自己欺压后辈的名声给传扬出去了,以后也就没脸见人了。
雷镇庭寒声道:“你与展楼乃是世交,而且你与展峰的交情也是匪浅,为何你忍心将展楼当街羞辱?你让展楼以后如何在这伊庐城中立足?是否将齐雷两家千年的交情至于不顾?”雷镇庭也是心机深沉之辈,对雷展楼之前的恶行只字不提,只抓住齐垂墨当街羞辱雷展楼大做文章,而且将两家世代的交情压在齐垂墨的身上,其心可诛。
“小侄有一个问题想问雷叔,不知道若是雷家之中有人有悖人伦雷叔将会如何处置?”齐垂墨扬长避短,将问题抛还给了雷镇庭。
听到这句话,成歌看着齐垂墨身边的女孩儿,眼中一抹亮色闪过,看来这雷镇庭是在自己下套自己往里钻。不由得又多看了齐垂墨一眼,愈发这看这小子顺眼了,不光世家的仪态做得充足,而且这心计手段样样不缺,真是不简单。
雷镇庭看了一眼齐垂墨身边的少女,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自然是家法处置了。”
“那就请雷叔将展楼兄弟家法处置。”齐垂墨再次一拱手。
“哦?为何?”雷镇庭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烈。
“按雷叔您说的我与展楼也算是世交,与亲兄弟无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欺辱嫂子,如此不知廉耻之辈难道雷家还能让他逃过家法的惩戒?”齐垂墨朗声道,说完还将一旁的少女揽入怀中,一副你情我浓的样子。
何家的少女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一脸惊愕的看着齐垂墨不敢相信从齐垂墨口中说出的话。转瞬间,白皙的脸色就变得羞红一片,恨不得将头埋进齐垂墨的怀中。
围观的众人也是一片惊愕,没想到齐家的公子竟然会来这么一出。要知道这三家的修行世家,对于妻妾的挑选那可是严苛到了极点,不光是需要看品行容貌学识还要看修行的资质,这可是关系到世家绵延的大问题,稍有差错后辈子孙资质太差天资不足,那对于世家来说可就是毁灭性的打击。齐家以诗礼传家,不会去拿女子的贞洁开玩笑,若真是如此为了整治雷展楼,这代价未免花的也太大了。围观的众人中有人赞赏齐家公子这般洒脱的做派,也不乏有识之士摇头叹息,如此这般还是有些儿戏了。
听闻道齐垂墨如此说,雷镇庭将手负于背后,朗声大笑:“雷叔在此祝贺贤侄得一佳偶,到时候还免不得要上门讨一杯水酒喝,一定备上一份厚礼。至于我家这不成器的小子既然不识规矩不辨人伦,就该受到家法的处置。”
一把扯过站在一旁的雷展楼,脸上闪过一抹心疼的神色,一脚踹在小腿上,雷展楼顿时跪在齐垂墨的面前,雷镇庭威严道:“还不向你齐哥和嫂子赔罪?”
雷展楼顿时懵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宠爱自己的父亲今天会如此的暴怒,而且还让自己在齐家人面前低头,扭过头看着瞪着眼睛的父亲,最终还是低下头:“大哥,嫂子,小子无意间冒犯了你们,请两位责罚。”
何家少女面露不忍之色,齐垂墨却毫无任何心软的意思:“我倒是原谅你了,但是你们雷家的家法还是由雷叔执行。”说完,带着戏谑的神色看着雷镇庭。
“雷展楼冒犯兄嫂,有悖人伦,特此罚鞭三十,禁足三年守雷氏宗祠。”雷镇庭看着失魂落魄的雷展楼心中有些不忍,但是还是下了这道处罚。以雷镇庭毒辣的眼神怎么看不出来何家的女儿没有任何的修行资质,只有今天在众人的面前把这齐垂墨的言语给坐实了,才能让齐家受到重创,毕竟世家中有些东西是非嫡长子不传的。
如此的惩罚对于那雷展楼确实有些重,齐垂墨自然也看出了雷镇庭用心险恶,自然不会去对雷展楼有任何的怜悯之色,不过是在家族之间倾轧的牺牲罢了,更何况只是这小小的一点处罚?
雷家失了面子,齐家被雷家所算计,双方也算是各有所得各有所失了。
既然双方事了,自然就该散去了。雷镇庭带着寒意的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成歌,记下了成歌的面容,两条巨龙争斗,你一只蚂蚁凑什么热闹,不过既然你折了我雷家的颜面,那就怪不得我雷家心狠手辣了。我雷家人的脸,可不是谁都能打的。
成歌倒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甚至还朝雷镇庭丢了一个不屑的神色,挑衅的意味十足。
雷镇庭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就在雷镇庭要带着雷展楼转身的时候,齐垂墨忽然开口道:“雷叔,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展楼兄弟毁了我岳丈家的药房就这么离开?”
淡淡的一句话,场中波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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