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似进了一个漩涡似的,身不由己地从那些画面里面被吸取了出来。一回神,还是那个他面对了千年的十阳渊。
什么都没有改变。
沧琰看见他呆滞的表情终于变了,赶紧问道:“云深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云深没有回答他,而是想着些什么,沉默着。
见此,沧琰也不再追问,她猜方才云深一定是看见了什么她所看不见的东西,一时无法回神,索性也沉默着,不敢再打扰他。
他在想些什么呢?
爱究竟是什么呢?一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吗?是不是都怪当初他的偏执才换来现在的这种结果?
她爱他,可她明明就想要放手的,当初是不是他太自私了?自私地以为,只要相爱,便没有什么可在乎的,天命不天命的,根本敌不过有情人的力量,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们在一起,他们一定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所以她们两个才落在了这个境地,阴阳相隔?
这一世她应该还是个凡人吧?千年的时间,足够她转世多少次,爱了多少个人,幸福或者不幸福的生活都体会过,她……早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云深垂眼,方才她那句话还在他耳边环绕着似的。
“再见了,云深。”
当时她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是了,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抱着她不让她走掉,一直在她耳边沉声说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想要走,除非我死了,魂飞魄散了,再也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抱住你。那样的话,你想去过什么日子就去,我再也没办法拦着你。那样的话……你就自由了。”
她哭了,一把抱住他,再也分不开似的。
后来,他没有死,更没有魂飞魄散。
可他们到底还是分开了。
是命吗?
他也不知道。
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再见了,沉萦。”
他说完那句话,石子便暗淡了下来,失去了某种力量似的,本来悬在空中的忽然就坠下去了,云深下意识接住那颗石子。
沧琰看着他,惊讶道:“云深你的锁链解开了!”
云深还有些不相信似的,伸出手,双手反反复复在自己眼前看着,笑得声音都有些发颤着:“我自由了?”
他疯了一般:“我自由了?哈哈哈哈,我自由了?”
沧琰没来由地也极为高兴,不住地附和道:“是,你自由了!”
云深没有理会她,笑了一会儿,又沉默,过了一会儿只自己低声说道:“这都几千年了,原来锁住我的,一直是这个。”
沧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拍脑袋说道:“既然你自由了,我也要走了。”为了云深的事情,她委实有些耽搁时辰了,到阴间来的时候她可没有跟季羡舟说,季羡舟不许她用法术,又找不到她的人,怕是真的急了。
“你要去哪里?”云深才问她,“回你的司命星君府吗?”
沧琰摇摇头,说:“我去凡间。”
“凡间?”云深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一脸可怜巴巴地对着她笑,“你看你救了我,我自然是得报答你的。再说了,我现下法术还未完全回复,你不打算救人救到底吗?”
她默了默,理是这么个理,但她怎么就听出来一种阴谋的感觉呢?
云深见她犹豫着,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那个,沧琰,你知道从十阳渊到凡间的出口在哪里吗?”
“好的。”她不假思索地点头。
他忍住笑。
“走吧。”
……
“你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我这儿了?”浅珈正在自己院中如往常一样做着香料,抬头却见戈旗进了她府中。
两个人关系好,她也不在意戈旗的不请自来,更是不在意戈旗到自己府邸之中就好像到自己府邸中一样。
戈旗走到她旁边,也没挑位置,坐下便翘着腿,浅珈给她倒了一杯茶,戈旗抿了一口,直截了当地说道:“阿琰有回来找过你吗?”
浅珈走到屋子一角,揭开香炉的盖子,往里头加了一些香料,一边回答道:“有啊。”
“哦?”戈旗放下茶盏,“她说了些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是找我要了一些迷罂香,说是要查什么案子来着,我就给她了。”她回答,手上动作没有停下来,“怎么了?”
戈旗没有回答,反而又问道:“就这些?没有同你说些什么关于她自己的?”
“关于她自己的?”浅珈坐到戈旗旁边坐下来,撑着脑袋想了想,却忽然记起来什么,“噢,她后来又找过我一次。”
戈旗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浅珈说:“那次她回来叫我帮她要了一些丹药,说是自己神识受了损,总是头疼,而且时不时头晕犯困,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
“头晕犯困?莫名其妙的梦?”戈旗皱着眉头,深深地思索着。
浅珈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看戈旗的模样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心中起疑:“有什么问题吗?”
戈旗抿嘴说:“当然有,问题可大了。”
听到这话,浅珈心中也开始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有什么问题,你说。”
“我前些日子碰见月老,月老叹了一口气,叫我注意一下阿琰。”戈旗抿着嘴说道。
浅珈停下了自己手下的动作,猛然抬头望向她:“不会吧……”
月老这意思是……
戈旗抿嘴:“若我所料不错,阿琰就算吃了你从老君那里拿的丹药也没什么用,她还是会头疼犯困,这根本不是神识受损的缘故。”
“可是她神识确实有些受损了啊。”浅珈还有些不甘心。
戈旗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也许从一开始阿琰头晕确实是因为神识受损,可她损伤不大,不过两天便可以好了,这么久了,又服下了老君亲自炼的丹药却还会头晕,阿浅你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这么说来,浅珈有些沉默了。她确实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可是戈旗这么说了,委实有些奇怪得很。
看见浅珈沉默了,戈旗又补充说了一句:“再说了,月老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什么道理不去相信呢?”
浅珈还是不相信似的:“阿琰的情丝被拔下来的时候是我们俩都亲眼看见的,就算阿琰是个神仙,情丝也没那么容易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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