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道:“要不要我去试探一番?”
“不行。”季羡舟摇摇头,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太危险了。”
若那个青琊是妖族的人,沧琰这么贸贸然去,若是被发现了,必定是个打草惊蛇的,而且若是能够全身而退便好,若是不能……季羡舟怎么都不会叫沧琰去冒这个险。
沧琰抿了抿嘴,本来觉得不过是将季羡舟推向皇位来修正命格,却牵扯出来了这么多事情,看来当时她的命格簿子被偷绝不是因为某人一时好奇,而是很有可能背后会牵扯出一系列的大事情。
甚至关乎六界。
兹事体大,沧琰也不能贸贸然便行动。
她艰难的点点头,开口说:“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季羡舟笑道:“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静观其变便好。”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处于被动状态,便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将主动权给掌握在手里头。
季羡舟抿了抿嘴:“明日上朝,正好是个机会来好好会会这个叫做青琊的人。”
沧琰思索了一会儿:“那我可以做些什么?”
“你就……”季羡舟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顿了顿,像是要吊足沧琰的胃口一般。
见着沧琰偏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正欲催促的时候,季羡舟才慢慢地付之一笑,开口继续说道:“你就保护我吧。”
“噢。”沧琰点点头,“保护你倒是没什么问题,我虽法术低微,护你倒是绰绰有余的。”
季羡舟但笑不语,在纸上批了两行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复又抬起头说道:“过两日是我母妃生辰,宫中小办家宴,你陪我去吧。”
沧琰听到宫中二字,舔了舔嘴唇,却不晓得季羡舟这个家宴为何带上她,若是季羡舟只是叫她保护他,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同季羡舟说明一件事情。
“那个……”她堪堪开了口,“去了的话,若是叫我护你,可能,有些困难。”
“嗯?”季羡舟挑眉,“怎么说?”
沧琰很有些艰难地说:“我不晓得我有没有同你说过,这个……不管是哪一族的人,仙族也好,妖族也罢,但凡是修炼了有丁点儿修为的,一旦进入了皇宫的范围,全都会暂时失去法术,与你们凡人没什么两样。”
季羡舟思忖片刻:“既然如此,那么那些妖族的人也无法施法?”
“自然。”沧琰点点头。
季羡舟倏忽笑了:“那便是极好的,很公平。”
既然都没有办法使用法术,与凡人没什么两样,拼的可就是真正的实力了。
“那,你还带我去吗?”沧琰试探问道。
季羡舟笑着望向她:“为何不带?”
他带着沧琰无非是想叫自己的母妃看一眼,从未想过叫沧琰真的来护着自己。
既然如此,沧琰便应下了这件事情,看见季羡舟忙着批阅因着这几日出去玩而堆积起来的公文,她也不大好意思打扰了:“那我便出去了。”
也不等季羡舟应一声,她便转身出了门,还不忘给季羡舟将门给合上。
随着门合上的那一瞬,季羡舟笔下一顿,搁了笔,将正写着的薄纸捻了起来,轻声笑了一声,揉成了一团,随手扔到了地上,扶着额,摇了摇头,才拿起笔又开始批注。
很快便到了季羡舟所说的小办家宴的日子,一大早,沧琰就被几个侍女叫醒,迷迷糊糊地被那几个侍女梳洗打扮着,眼睛都未睁开,便一直被伺候着涂涂抹抹的,也不晓得自己被涂抹成了个什么模样。
那几个侍女精神倒比她好得多,带来了一盒子首饰,在她面前摆成了好几排,一个个都十分繁复精致,竟是要一个一个给她试一试。
她恹恹地不大想说话。
那侍女为她盘着发饰,拿起一支,比了比,轻声问道:“小姐,您看看,这支宝蓝点翠珠钗如何?”
还未等沧琰说话,另一个侍女便摇了摇头,说道:“小姐生得甜美,这宝蓝点翠珠钗太过贵气,在小姐头上倒显得有些老气。”随即她拿起另一根簪饰,问道,“小姐您喜不喜欢这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
沧琰还未说话,第一个侍女便立刻偏着头问她:“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簪也不错,小姐要不要戴着一个?”
两个人一来一回,在沧琰耳边争来争去,在沧琰耳朵里头就是嗡嗡嗡的吵闹声,什么也听不清,她摆了摆手,有些不耐地说:“好了好了好了,随便戴一支将头发挽起来就好了。”
“若是实在不知道戴些什么,我这儿有一支,你要不要试试?”
沧琰看着声音的来处,撑着脑袋说道:“你怎的来了?”
“我来瞧瞧你打扮成怎般个模样了。”季羡舟走了进来,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那两个侍女见着季羡舟来了,福了福身,请了礼,便退在后头噤了声。
“我能打扮成什么个模样?”沧琰连说话都不大想说,语气自然也是有一些不大客气的。
季羡舟摆摆手,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自然是对那两个侍女说的。
那两个侍女作了礼,便缓缓退下了。
季羡舟瞅着她这个模样:“今日似乎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昨夜里没有睡好?”随手拿起一盒胭脂,打开了来。
沧琰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可能是没什么事情好做,白日里睡得有些多了,所以昨天夜里实在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没一会儿这些侍女就将我喊了起来,我快要困死了。”
他为沧琰脸上抹了抹,添了一点儿颜色便将自己手中的胭脂盒盖上了,说道:“我是知道你一向不爱在自己脸上抹这些东西的,不过你今日脸色太差,还是遮一遮比较好。”
沧琰含糊地应了一声,由着季羡舟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的。
“要我为你画眉吗?”季羡舟端详着她的五官,像是看着一副最为完美的作品,他目不转睛,却还是询问着她的意见,“你喜欢青雀头黛还是螺子黛?”
沧琰对这些一贯是不大上心的,是以直接说道:“你觉着我适合哪一种便画哪一种吧。”
季羡舟想也未想,拿起一旁的螺子黛便低下头为她细细地描摹画眉,还不忘轻笑道:“你倒是挺相信我,也不怕我给你画成了丑八怪。”
“你的审美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沧琰无所谓道。
季羡舟笑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只俯着身子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给她描着眉。
纵使他的呼吸浅浅,却依旧止不住温温热热的气息轻易地落在她的脸上。
季羡舟给她画眉的时候,沧琰是闭着眼睛的。一旦闭起了眼睛,其他的感官触觉似乎就无限的放大了,他的呼吸一点一点地扫过来。
“好痒。”沧琰忍不住出了声。
季羡舟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沧琰含糊地说:“我说,好痒。”
“哪里好痒?”
沧琰瘪了嘴,嘟囔了一句:“眼睛,眼睛好痒。”
也不等季羡舟有什么反应,她倏忽睁开了眼睛。
季羡舟也低下头了。
那么近,四目相对,顷刻间竟像是时光都凝滞了。
她一下子便觉得脸像是烧起来的模样,眼珠子转了转,长而卷的睫毛跟着颤了颤,还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季羡舟望进了她的眼睛里,忽然笑了,说话尽是气声:“闭上眼睛,听话。”
“哦。”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
可她眼前偏偏不停地晃荡着刚刚的那一幕,什么赶都赶不走。
“别皱眉,放松一点。”
耳边又响起来了季羡舟的声音。
她竟然不自觉地皱了眉,自己一点意识都没有。
“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羡舟的声音总算响了起来,沧琰如释重负地睁开了眼睛。
季羡舟将铜镜往她那个方向转了转:“你看看,怎么样?”
沧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惊讶道:“你这画眉的手艺不错啊,你不是头一次给女子画眉吧?”
季羡舟笑了一声:“你当我是什么人,自然是第一次给女子画眉了,还好,没失了手。”
若是失了手,定然会叫沧琰笑话了。
沧琰左照照右看看,怎么看怎么满意。
想起了什么似的,季羡舟站了起来,说道:“来,我给你绾发。”
“你还会绾发?”沧琰微微有些讶异,“你怎么什么都会做?”
季羡舟但笑不语,只一心一意地给她梳着头发,结好了发髻之后,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支簪子,往发髻中间穿了进去。
季羡舟绾的头发很简单,但是很适合她,长长的青丝像是瀑布一般坠了下来,两边分别搭着一缕长发,发饰简单明了,几根簪子,伴着流苏,摇摇晃晃地添了几分俏皮之色,却又不失大雅。
沧琰照着镜子,忍不住夸赞道:“这个簪子好看的。”
“前两日看见了这个银凤镂花长簪,想来你应会喜欢,便买了下来。”季羡舟站在她的身后,同她一起望着铜镜中的她,满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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