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半小时，陆皓明见气氛很好，便说：“老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道长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很长的黑色保温杯，就是郭萍随时携带的那种杯子。
他拧开盖子，喝了几口茶，把盖子拧紧后，慢慢放入布袋，说道：“你说。”
陆皓明说：“我呢，负责无何市的学校危房改造，要向省财厅争取经费，经常要去跑，所以上次测个‘跑’字，就是为了这事。
这里面有一个姓柳的处长是个关键人物。但很不好打交道。前次请他吃了一顿饭，很矜持。这次去送点土特产，又碰一鼻子灰。”
道长说：“说说这次的情况。”
陆皓明从打电话联络开始，到最后尴尬出门，详细说了一遍。
道长想都没想，就说道：“有病。”
陆皓明吓了一跳，问道：“是脑子有病还是身体有病？”
道长斩钉截铁：“身体有病。”
任志远也来了兴趣：“老师，您给皓明详细分析一下吧。”
陆皓明说：“对，我百思不解其解，您说他身体有病，提醒了我，但我还是有些迷糊，要请您给我详细讲解一番。”
道长点点头，说道：“你描述一下他的样子。”
陆皓明说：“个子不高，额头高隆，双道剑眉，眼球有点鼓。不苟言笑，经常是一副冷脸，特别高兴时才笑一下。身体看上去还结实。”
道长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从喉咙里发出，又好像马上收了进去一样。
这声笑，在陆皓明听来，道长有种藐视一切，胜券在握的自信，又有一种冷眼看那洋世界的豪迈。
道长笑了一声之后，才开始讲解。
道长说：“我们只有几次交往，本来交浅不宜言深，但我这个人看人比较准。你们都是有出息的人。
既然皓明遇到了困难，我还是要为你点拨一下。不一定全对，供你参考。”
陆皓明说道：“太谢谢您了。”
道长说：“什么叫不通人情呢？我说远一点，你们才懂。”
任志远说：“老师，这样最好了。多讲点，让我们长些见识。”
道长不急不慢，用他那种带有权威性的语气说道：
“不通人情，基本上分为三种情况。我说的是基本，不要用特例来反对我。”
任志远笑道：“我们岂敢反对您。”
道长正式开讲：
“第一种生情如此。这种情况通常是遗传。父母中有一人是这样的性格，就有百分之五十，下一代会继承。
第二种出身贫寒，三代以内没个当官的亲戚，没一人可作靠山，又不善于交际，若执掌权力时，格外小心谨慎。
因为他一旦出错，上无保护，下无支撑，只能小心行得万年船，处处保护自己。
第三种情况，身体有病，而且是长期治不好的慢性病。人是由血肉构成。物质决定意识。一个人若是身体欠佳，精神就会疲倦。精神疲倦的人，表情淡漠。”
陆皓明说：“您这三点概括得相当好。”
道长接着叙述：“根据你叙述的模样，他与第一，第二都没有关系。”
陆皓明问道：“他不是生性凉薄之人？也不是出身贫寒之家？”
道长说：“两道剑眉的人，易怒。所以是性情中人，一般来说，内心热似火。通常来说，这种人大都有艺术天赋。
要么会写文章，要么会画画写字，掌握某种乐器。
你又说他额头高隆，说明小时候发育好，家庭环境不错。四十多岁了，生于六十年代，六十年代能吃饱，非贫寒之家。”
陆皓明来了兴趣，插话道：“为什么额头高隆就是家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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