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房屋门外已经被运送灵柩的士兵以及围观的街坊邻居堵住,屋门外,桂嬷嬷扶着老夫人,盛暖扶着王妃,雯儿扶着柳如棉……萧定城站在最前边。
看着那副简陋的棺木,老夫人悲痛欲绝不住捶胸哭泣,王妃也是痛断肝肠,低声唤着“王爷”。
运送灵柩的军官冷笑一声:“王爷?这里只有罪人萧策远,哪里有什么王爷!”
董清霜身形一震,咬唇,却终是不敢再出声。
萧定城面无血色走上前:“可以把家父灵柩交还了吗?”
那军官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眼底闪过冷意,下一瞬,他转身扬声开口:“尸首是运回来了,只是,还要确认是不是罪人萧策远!”
萧定城蓦然一震,刷的抬头:“你什么意思?”
军官冷笑:“自然是要在交付前开棺……也好让围观一应百姓看看,叛国贼是什么模样,什么下场!”
那名军官话音落下,老夫人一声悲鸣:“不能!万万不能!”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直挺挺往后厥了过去,桂嬷嬷连忙扶住老夫人连声叫她:“老夫人,老夫人……”
董清霜一把推开盛暖直接扑到棺材上,看着那军官,满脸泪痕加恨意:“人死如灯灭,大人,何故如此折辱我夫君尸身!”
那名军官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嗤了声:“折辱?你们可知,燕云关此次死了多少人,多少好儿郎葬身关外……萧策远罪大恶极,便是挫骨扬灰都不足以赎罪!”
董清霜面色煞白全身颤抖,眼见那军官面无表情拔剑就要当众开棺,萧定城闪身拦在他面前,满眼赤红:“你敢!”
“呵!你还当自己是世子爷吗?今日便教你知道我敢不敢……”那军官挥剑往下劈,萧定城咬牙直接动手。
军官握剑的手被他架住,低咒一声就就朝萧定城攻了过来。
萧定城虚弱外加受伤,面对军官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手根本不是对手,几个回合后,萧定城就被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
他胸口迅速晕染出血迹,面色如纸。
董清霜尖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儿子哭叫着央求:“别打了,别打我儿子,别打了……”
周的百姓有人目露不忍,也有人指指点点,毕竟,萧策远是和通敌叛国有了牵连。
百姓才不管有没有什么证据,在他们看来,有牵连就是有罪,叛国就是活该!
军官嗤笑了声,再度拔剑上前。
下一瞬,眼前一花……他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轰然砸落在地上,就连手中长剑也被人夺走。
盛暖手里握着那把剑挡在棺前看着爬起来后神情狰狞的军官,语调冰冷:“大人又何必欺人太甚!”
那军官噗的吐出一口血水,狞笑:“袭击将士,看来,你们一家是真的活够了!”
桂嬷嬷怀里的老夫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颤抖。
“盛丫头,盛丫头……让他们开吧,开吧……”
人都死了,总要给活人留条生路!
萧定城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王妃死死抱住他哭泣着哀求:“别去,别去……娘只有你了,娘和祖母只有你了城儿,不能去,不能去!”
萧定城额头青筋毕露,眼睛一片腥红。
柳如棉被雯儿扶着缩在后边,全身颤抖着,看鬼一样看着盛暖。
盛暖是疯了吗?她不要命了?
她不想活了自己去死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别人……为什么连累别人!
在所有人注视中,盛暖看着那名军官,淡淡出声:“大人今日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不就是笃定我们一家人如今已经走投无路……”
下一瞬,她眼中骤然涌出阴寒到极致的冷光:“我们一家的确已经一无所有,仅有的就是家人和尊严……既然大人不肯给我们活路,那便是拼个死,我也定要让大人看看我们捍卫家人和尊严的决心。”
话音落下,她手中长剑挥过……剑气在棺前地面劈开一道裂缝。
那裂缝将棺材和那些军士隔开。
盛暖淡声一字一顿:“今日,谁越线一步,便是血溅当场……不信的大可以试试。”
对面,那名军官看着盛暖,神情几变。
他想在这个小女子眼中看到虚张声势亦或外强中干……然而却失望了。
自始至终,她的眼神都是一片平静,那份平静让人轻而易举就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敢杀人,也是真的不怕死。
若是有人越线,她手中长剑定要染血……
最终,那名军官愤愤咬牙,面色沉沉抬了抬手,四周士兵收起武器跟着他转身离开。
王妃爬起来上前几步抱住盛暖:“好孩子,好孩子……”
萧定城也定定看着盛暖。
盛暖一手拎着剑,走到萧定城身边向他伸手。
萧定城缓缓握住她的手,然后被盛暖从地上拉起来。
看着萧定城眼中的血丝,盛暖抿唇笑了笑:“夫君,人的一生不会永远一帆风顺,也却也不会永远沦陷深渊……我们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能做的就只有站起来,爬上去。”
她说:“萧定城,站起来,往前走……才能走出绝境。”
萧定城眼泪瞬间涌出……
镇北王府覆灭数日,他终于流出眼泪……也终于彻底清醒……
这时,客服出声提醒:“宿主,萧定城好感值95,成功在即。”
盛暖轻吸了口气。
只剩最后的5点好感值,她也知道,这是最难的……
是夜,萧定城独自给父亲守灵。
月色幽冷,夜鸦哀鸣,萧定城定定看着灵堂上不断晃动的烛火,眼中一片沉静如冰。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掠进院中,萧定城一把拿起身边长剑转身,下一瞬,却见那几道身影扑到门口,齐齐跪下。
“世子,世子我们回来了……”
萧定城这才看到,居然是镇北军中他父亲当初的部署,为首的是薛南,是他以前在军中时的百骑长。
薛南当初和老娘快要饿死,是他父王给了他活路,后来进入镇北军,彪悍善战,且对他父王死忠。
薛南几人具是满身血污狼狈,几乎衣不遮体,跪在萧定城面前落下血泪。
“世子,大帅是冤死的啊……”
萧策远在朝廷是镇北王,在镇北军中是一军统帅。
萧定城眼睛瞬间就红了:“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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