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证安全的基础上,一定要快一点。”
赵奕坐在颠簸的车上,只听车子叮叮咚咚的声音,也知道这辆车回去之后一定要大修。可是现在救人要紧。
张元庆告诉他事情之后,赵奕恰好在常溪县附近调研,于是立刻调动了县公安那边的精干力量,往果子村赶去。
如果是在江北市,他估计也没办法了。哪怕是现在,他也只是觉得能抢救抢救。
赵奕很明白在一些山里,人性之恶放大到极致是什么样子。他参加过一次解救妇女行动,有个深山的村子有在外买妇女的习俗。
为了将那些妇女解救出来,赵奕和一些同仁足足准备了几个月。后来在解救的时候泄露了风声,险些出现了巨大的冲突。
赵奕心里沉甸甸的,张元庆才去那个村子,也没有啥群众基础。两个乡村振兴的队员,估计也不是能豁得出去的。张元庆倒是能打,可是双拳难对四手。
赵奕拿出手机,翻到周强斌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出去。
终于到了果子村,结果看到里面静悄悄的。
赵奕一马当先,打开车门,就带人冲了进去。
他们一路冲到了张元庆定位的地方,赵奕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高处拖着一根线挂着一个灯泡,让他不由想到了农村家里有老人过世,点的长明灯。
这个有点生活经验的人,肯定是知道的。
赵奕心里一惊,难道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直接入土?
他赶忙吼了一声住手!
果子村的人回头一看,只见一大群警察突然出现,都吓了一跳,纷纷让开。
赵奕赶忙寻找张元庆的身影,却没有看到张元庆。地上似乎被人打扫过,也没有血迹也看不到人。
“完蛋了,尸体都找不到了。”赵奕心里一着急,顿时胡思乱想起来。
“赵哥?”此时院子里面走出了一个人,看到赵奕还很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赵奕看到张元庆,当即大步向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兄弟,你没事吧。”
张元庆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发自内心的温暖。从现在开始,两个人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在这种情况下,以最快速度到了,无论有没有起到作用,都值得他放在心里。
这人可以处,有事真来。
“到底怎么回事?”赵奕没有想到,张元庆竟然化解了这么大的风险。
张元庆将他带到院子里面,看到里面蹲着的人,听着过程的讲述。赵奕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这件事是真的惊险。从这些人搜出来的凶器看,其中有几个人是真的打算杀人的。
在赵奕来之前,张元庆已经带人审问了一遍。主要是周国兴带人动手的,张元庆依然是假装没看见。
恶人还需恶人磨,他们已经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赵奕见状,让人立刻接收,当场又录了一遍口供。毕竟村民录得,只能作为佐证。
“全部带走,连夜问出来仔细经过,全部记录在案。”赵奕将手一挥,除了几个确实被哄骗的人之外,那几个外村的小混混全部被带走了。
期间还有小混混试图指认果子村也有人参加了,话还没说完,周国兴上去就是两个耳刮子,将那个人给吓住了。
张元庆见状也是叹息了一声,他知道周国兴有心护着自己村子的人,但是这些人涉事了,早晚还会有人来抓人的。
所以等到其他人带走之后,张元庆私底下拉过周国兴解释了一下,让他想办法让自己村子的人去自首。到时候,就说自己属于被哄骗,还能争取减轻刑罚,甚至因为没造成严重后果,未必会被惩处。
在张元庆的一再保证之下,周国兴这才放弃试图把那些外村小混混嘴巴打烂的想法。
等到把这边安排好之后,张元庆找到了赵奕:“带我一起去镇上,我要看着白老三落网。抓住这么多人,这个白老三跑不掉了。这次我要当面跟他说说,什么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
在刚才,张元庆就解释了,此次之所以出这么大的事情。就是因为有个黑头目,叫做白老三。甚至他怀疑,上个队长遭到他迫害。
赵奕一听,就明白,这个案子如果查下去,值得深挖。这个白老三真刑,日子过得有判头了。
你说胆子多大吧,竟然敢向扶贫产业伸手。要是把扶贫队的事情抓住,那么这件案子能够影响到省委。
因为所有的扶贫队都是省委名义派下去的,省委要对这些人负责的。这个家伙无法无天,对扶贫队动手,对扶贫产业坑蒙拐骗,这往大了说,你这是向省委挑衅了。
扫黑扫他们就对了,肯定是拍手叫好。
估计白老三也没有想到,他这一次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了。直接把省扫黑办给捅下来了。
赵奕一想到大案,身上又热血沸腾了。
“行,你不是扫黑办的特别顾问么,这次我就跟你后面干。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办成一个典型的案例,震慑一些不法之徒。”
赵奕一口答应下来,想立功跟着张元庆没有错,这小子敢打敢冲,总能得到非同一般的收获。
张元庆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上了警车。只见赵奕的警车离开果子村,后面跟着多名骑警。这些骑警就是充分考虑路况,派过来的。
现在也正好用上,有些人装进车子装不下的,就被靠在摩托车上一起带走。给他们体验体验,什么叫一路坎坷。
周国兴带着人在路边看着热闹,看着张元庆带着这么一大群警察离开,而且走在最前面,真有些威风凛凛的感觉。
周国兴点了一支香烟,感慨了一句:“这小子是个能人啊,看看这架势,不正是戏词唱的么。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周叔,你也念过书啊,这词念得挺好。”蔺入捡了一条命,此刻也放松下来,跟周国兴又开起了玩笑。
周国兴冷笑一声:“当然念得好,一句话把你们三个都放进去了。”
“啥,还有我们呢?是西北望啊,还是射天狼呐。”蔺入笑呵呵搭着茬。
周国兴呵呵一声:“你跟韦宇那个小子,正好是一个左牵黄,一个右擎苍。一个跟傻狗一样,一个跟鸟毛似的,除了吃饭,也没啥作用。拿你们跟戏词比,都侮辱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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