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下了床,将被子盖到顾久身上,然后进浴室洗了澡,换回自己的衣服,便关灯出门。没有再回头看床上的男人。
走廊开着壁灯,她走到最尽头那间贴满镜子的房间。
他们又好上后,南音终于能问出自己当年就没想明白的事——他又不跳舞,为什么要在家里弄一个这样的房间?
顾久就用他一贯的散漫的调子,回她的话:“我不跳舞,但你跳啊。”
南音轻轻推开房门,开灯,四面镜墙清晰地照出她的身影,她踮起脚尖转了几个圈,身段一如既往的曼妙,又屈膝下蹲,盘卧在地。
她这几年虽然没再登台唱戏,但从小学起来的功夫没那么容易丢,加上她时不时会练一下基本功,现在还能轻轻松松地下腰卧鱼。
这个角度,和当年她在这里给顾久唱《贵妃醉酒》一模一样。
南音定格了几秒才收回腰,顺势坐在地上,垂着头想着什么,过了会儿,她从包里拿出口红,在镜面写字。
出了镜房,她慢步下楼,进入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几样食材,洗净后在砧板上切。可能动静有点大,睡在一楼保姆房的小佣人被吵醒了,走出来看。
看到是南音在做饭,小佣人一扫睡意,忙走过去:“您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不用,我自己做,你去睡吧。”南音抬头对她笑笑。
小佣人不好说什么,只得转身回房,但听着厨房的动静响了很久,不是她以为的半夜肚子饿了随便煮点垫垫胃,倒像是在正经做顿饭。
小佣人虽然纳闷,但不敢出去看,怕那对没羞没臊的男女又在玩什么情趣。
直到次日一早,小佣人和往常一样,七点起床,准备给顾久和南音做早餐,发现餐桌上摆了三道菜和一锅小米滑鸡粥,她愣住。
这些……该不会是南音昨晚做的吧?
她为什么要半夜做这些?
小佣人走到门口看,南音的鞋子已经不见了,停在院子里的车也不见了,南音已经走了。
小佣人挠挠头,往回走,这时候,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在木质地板上,紧接着,顾久慌慌张张地跑下来。
小佣人看他又要摔了,匆匆上去扶住他:“少爷!”
“……”顾久有点低血糖,甩了甩脑袋,反抓住小佣人的手,疾声问,“南音在哪儿?”
“南音小姐好像已经走了,她昨晚……”
顾久只能听到前半句话,脸色霎时空白。
……走了?
她走了?
他眼睛憋出了红血丝,甩开小佣人,摸遍自己全身,没找到手机,便抓起座机话筒,按出南音号码。
那边嘟的一声,他以为通了,喊道:“南音!”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道机械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顾久再打一次,依然是关机。
南音那些话又一次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喉咙干涩,却无论如何都甘心不了,他要把人找回来问清楚,她凭什么?啊?凭什么话都不说清楚就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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