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疯狂过后就离开,程安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夜无眠,太多的情绪在心中交织,身子被病毒侵袭,免疫力本就不成,下半夜发起高烧。
烧得不是很严重,但她情绪闷着,心气不顺,身子很是难受,整个人酸软得厉害,就差没哭起来,有几分难言的绝望,她在床上翻了一夜。
越来越闷,后面都只觉呼吸困难,心口扯痛。
她不想回忆路易斯的话,每想一遍,心口就疼一次,好像被人砍了几刀,可是,路易斯的话却一直在脑海里不断地盘旋,不断地盘旋。
她清晰地记着他每一个字,那些羞辱般的字眼,一次又一次地凌迟着她。
“不要想了……”程安雅疯狂尖叫,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不醒人事一了百了,可偏偏身体却顽强得很,没有一点失去意志的征兆。
她一直翻滚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一次醒来,天已大亮,已是算准了时间般,桌上有热腾腾的早餐,程安雅洗漱,看着镜子里和鬼一般可怖的自己。
她苦笑!
她快要认不出镜子里的人到底是谁了,她过去虽然瘦,可是脸颊润泽有光,很健康,可如今,脸上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眸子也是一片黯淡。
下巴尖了,两边脸颊深深地陷下去,没有一点肉,『露』出的颈子,血管青筋暴跳,手臂就这么伸出就感觉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甚是恐怖,这副身子被糟蹋得不成人形了。
程安雅讥诮,也不过十天的光景,她好似过了一辈子,这种折磨,好似没有尽头,的确令人绝望,她要不要对自己好一点?
她绝不相信昨晚坠机中的人是叶琛,但他应该知道她在哪了,没准这几天就找上门了,要是看见她这副鬼样子,嘴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
程安雅想着,想着,忍不住掉了眼泪,她用冷水洗了脸,冷却脸上的热度,头发就这么散着。
早餐分中西两种,女仆『摸』不准程安雅的脾胃,每天都准备了两份早餐,以前程安雅三餐都没有胃口,吃得不多,有时候两三天都没吃。
今天却一反常态,拼命地把食物往嘴巴里塞,她其实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只是『逼』着自己吃下去,补充身体应有的营养,她不想叶三看见她这副鬼样子。
吃了早餐,有点撑了,程安雅头昏沉得厉害,忍不住又爬上床去休息,昨晚睡得不够,精神极差,这一次她想好好地睡一觉,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程安雅做了梦,她梦见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间,她看见一堆人在围着虐待叶三少,耳边传来叶三少愤怒的嘶吼声,她想要冲过去阻止,双脚却死死地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她又看见了有人拿着鞭子一直抽着她的宝贝,耳边听着小『奶』包的哭喊声,一声一声地喊妈咪,爹地救命,程安雅听得心都碎了,疯狂地尖叫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奶』包在她面前被打得半死。
程安雅哭着,喊着,可没有人理会她,一会儿,路易斯从阴冷地出现了,他的脸上挂着很温柔地笑,拍着手欣赏着叶三少和小『奶』包的惨状。
路易斯问她,“安雅,怎么样,这是我专门为你排演的节目,你喜欢吗?”
程安雅怒骂着,诅咒着,想要冲过去和他同归于尽,可是空气好像一张网,画地为牢,把她紧紧地困在其中,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大喊,大叫,大哭,嗓子都沙哑了,耳边还传来叶三和宁宁的惨叫声,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软软地跪在地上,卑微地求着路易斯放人。
风凉凉地吹,她的骨子都冷透了,尚能感受到这股刺骨的冷,正在向四肢百骸扩散,程安雅很无助,只能这么哭泣着,放下自尊,跪着求路易斯放过他们父子。
路易斯不肯,不饶,扳着她的脸,让她看着叶三少怎么被凌辱,看小『奶』包怎么被揍得半死不活,程安雅泣不成声,几乎死去。
转而场景突然一转,她梦见了她和叶三少重逢了,叶三少一下子冲过来,程安雅大惊,立刻喝住,悲惨地告诉他,她身上有病毒,不能触碰别人。
叶三少怒眸远睁,两人两两相望,近在咫尺却不能拥抱,只能这么看着,看着,哀伤绝望。
他问,“你还有几天能活?”
她说,“19天。”
他神『色』顿时萎靡了,怒吼道:“为什么不是七天?要是七天,老子就能碰你了……”
声音转而又弱了,深情中透出一股哀伤,“然后我们能一起死,老子就算要死也要上了再说,要死也要死在你里面。”
她一听这话就黑线三条,本来很哀伤的气氛竟然转成轻松,明明是一出狗血悲情剧,竟然活生生地转成了喜剧,她很纠结,笑了。
这话说得非常有叶三风格,典型的嚣张狂妄,典型的『色』胚流氓,偏生她爱惨这个流氓,此生非他不可,所以才会如此憎恨路易斯,恨不得将他凌迟,五马分尸。
镜头转而又是一转,程安雅看见路易斯几个身材粗壮的中年人按着手脚,狠狠地被折磨,被轮,脸『色』『潮』红,嘴巴里一直哼哼的叫,她心头一阵畅快,叶三少和宁宁父子在一边扭曲地笑,一边放着催情『药』雾,狼狈为『奸』。
“爹地,我要把他拍下来,放到各大网站,各大电视台去观赏。”小『奶』包戏谑说道,漂亮的大眼睛有着和他爹地一样的扭曲。
叶三少的遗传真是不错,好的不遗传,这坏的都遗传过去了。
只见叶三少淡定地怕拍小『奶』包的头,“剪辑最精彩的,放大了播,让他好好欣赏。”
“爹地英明。”小『奶』包狗腿地笑,父子两一边商量着怎么磨路易斯,一边琢磨着用那样的chun『药』才不至于让他太猛死了,又能很yd地表演。
那如出一辙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爽快。
程安雅哈哈大笑,抑制不了心中愉快,哈哈,哈哈,路易斯,你也有今天啊,真是老天有眼了,落在这对父子手里,你会被叶雨堂更享受的。
他们的手段会让你后悔生为人。
程安雅放肆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倏地浑身一震,程安雅猛然惊醒,房间里似乎还有她大笑的回音,程安雅很郁闷了,原来是做梦啊,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果然是想虐路易斯想很久了。
所以才会做这么变态的梦,如果可以,她还真希望那个梦不要醒,镜头不要转换,她能看着叶琛和宁宁父子狠狠地折磨路易斯,把他往死里整。
这是多么畅快的事。
她的心理也有点扭曲了,没办法,人和人是会同化的,她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奉还,路易斯,他的确是活该。
他说,老天也站在他这边,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你以为老天有情的时候,他无情得令你战栗,你以为他守护你的时候,他会把你打入地狱,不是老天不能奈你何,而是时间未到,你的报应还没来。
她想她是信佛的,很相信因果循环这一说,他总归会有报应的。
而且,她相信,这个日子,很快就要来了。
头疼得厉害,窗外已是午后,阳光最毒辣的时候,程安雅在睡不着了,起身出了别墅,昨晚一男一女依旧跟着她,她也不在意,这只让她更确定了,叶三少真的要来了。
不然路易斯不会如此戒备,这个认知让她很兴奋,很兴奋,雀跃地等着他的到来,也许,他在来的路上了。
转而兴奋的心情又有点暗淡,昨晚那些磁波光和导弹她印象深刻,叶三就算来了,他能躲得过么?这座岛屿拥有最先进的现代化武器设备。
他要闯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程安雅看着蔚蓝的天空,心中又沉了。背后两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跟着她,程安雅很烦躁,想要喝令他们离开,可转念还是忍住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惹火了他们,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得不偿失。
身子很酸软,晒着太阳很舒服,越是毒辣,她越是舒服,因为这么灼热的感觉让她察觉到,她还活着,她沿着沙滩走,倏地听到脚步上,一排孩子沿着沙滩跑步,有男有女……
他们看见她,为首的孩子迅速和她隔开一段距离,不敢靠她太近,张波的事,每个人都印象深刻,孩子们哪敢去碰触程安雅,深怕下一个张波就是自己。
在这里,未必能活着长大,可起码他们都很努力地活下来。
程安雅看着他们避如蛇蝎的模样,又想到张波那个可爱的孩子,心中拧痛,每次想起张波,无异于一把刀在她心脏滑过,她想,即便是张家人原谅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孩子们跑步,很快就远去了,程安雅愣愣地站着很久,海风吹起她的长发,衬着那张瘦得惊人的脸有几分可怖的苍白,孱弱的身体在海边这么站着,好似随时都要被风吹走似的。
令人心疼。
她倏地没有了晒太阳的欲、望,本来屋子里闷,她出来走走,可没想到心口更闷了,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遇见路易斯,这是她唯一侥幸的。
转身,向别墅走去。
一男一女也随着她一起回去。
“莫名其妙。”女人不屑地冷哼。
在他们背后是一片大树林,岩石林立,树后男子的眸光灼热,心疼,又隐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最终闪入树林中,不见踪影。
程安雅一直觉得背后的视线太过灼热,疑心顿起,回头看那一男一女,女人脸『色』很不好,从未给她好脸『色』,程安雅冷冷地笑,不再看了,回了别墅。
回别墅,午餐已经摆好了,她起的晚,早就过了午餐时间,程安雅一点也不饿,却扫光了盘中的食物,转而接着睡觉,她祈祷路易斯别再来打扰她。
转眼,到了晚上,夜渐渐深了,程安雅用了晚餐就睡,岛上没什么娱乐,她不睡觉就会胡思『乱』想,干脆睡觉,可是,她的高烧突然重了起来。
身子很热,裹在棉被里,如在火炉中烤着般,汗水淋漓,可片刻后,她又觉得浑身冷得很,牙齿都在打颤,冰火两重天,很是吓人。
程安雅早早就熄了灯,裹在锦被里,不管在躺着,平躺,卷缩都举得身子好难受,哪儿都不对劲。
生病的感觉很不好。
她一点也不想向路易斯求救,太暗了,他即便是装了监视器也不会看见她的难受,她现在状态一点也受不起路易斯的折磨。
倏地听到别墅有动静,程安雅心头一拧,路易斯这变态,不会又要来了吧?
但转而感觉不对,声音好像从楼顶传来的,因为夜很静,听得比较清楚,程安雅翻身抬眸,竟然发觉一直亮着的摄像头暗了。
同时通风道上传来她熟悉的音『色』,“安雅,睡着了?”
叶三的声音。
程安雅倏地坐起来,脸『色』很激动,“阿琛……”
她听到一阵长长的叹息,“能听到就好,别怕,明天中午,你去今天散步的地方,记住了吗?”
程安雅几乎落泪,连连点头,她想站起来,却被叶三喝住,程安雅急忙说道:“阿琛,我身子有病毒,你切记,不要随意碰到我的身体。”
“躺回去!”叶三少急急忙忙喝道,程安雅听话地躺回去。
摄像头亮了……
一切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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