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父听她声音听出不对劲的了,就问:"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么?孩子的事你别着急,我去接,你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抓紧去医院检查,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让你妈妈陪你去。"
辛甘哪里敢让辛母陪着,这不是折腾辛母么,她咬了咬牙根,额头浮了一层冷汗,是疼的,没想到真疼。
"没事,不用麻烦妈妈了,我就是有点小感冒,昨晚空调开太低了,爸,辛苦你帮忙照顾一下乐乐,今晚就让她在家里睡吧。"
她这腰疼的也照顾不了小满乐。
辛父说:"好好好,你就别担心了,你赶紧去医院看下,还能开车吗?我让司机接你去医院。"
"不用了爸,不麻烦,小事情而已。我只是怕传染乐乐。"
辛甘坚持说没事,让辛父别担心。
"好了爸,先不说了,我先去医院,麻烦你照顾一下乐乐了。"
"别操心,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孩子这边爸会照顾好。"
"恩,谢谢爸爸。"
"傻孩子,至于说这种话么。"
挂了电话,辛甘扶着腰站着,稍微弯了下腰,疼的她龇牙咧嘴的,稍微一动就疼,她也不敢太大幅度动作了,走路都很慢,还是扶着墙走的。
工作日医院人满为患。
排个队都要排好久。
也因为如此,辛甘才不想去医院,她觉得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伤,就磕碰了一下,应该不要紧,歇息会就好了。
她就选择回家涂了点药酒躺着了。
躺着也是睡不着的,她是疼的越来越清醒,没有睡意,她翻来覆去的,不断调整姿势,以为这样就好点,谁知道非但没有好,而且她还睡不着。
这也不是休息会就能好的,大概跟诊所的医生说的一样,还是得去医院拍片。
但是这会手机又响了,是工作室来的电话,问她稿子画好了没有。
她最近跟一个工作室合作,她给工作室画稿子。都是商业的插画,她不想太闲,把自己的专业给落下了,就跟一家工作室合作,她接了一些单子画。
这个单子比较急,工作室那边和她对接的工作人员话里话外都在催。
辛甘疼的声音都变了,说:"抱歉,我现在立刻给你画。"
"那你要抓紧时间了,因为这个客户比较急,所以我才催你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辛老师,你就抓紧一下,赶紧画完发给我,我这边好跟客户对接。"
辛甘嗯了一声,说:"恩,我知道了,我尽快。"
"好的,那辛苦辛老师了。"
辛甘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缓了缓,费劲从床上起来,坐在电脑椅上打开电脑准备画稿子。
疼是疼。她是强忍着。
她又去找了药贴贴在了腰上,缓和一下疼痛感,先把稿子赶出来再说。
数位板还出了点问题,接触不良,不太稳定,她又花时间调整了一下才没问题。
这一画就是几个小时,连午饭都没有时间吃,她一直画到了下午五六点才画完。
而辛父这边也来了电话,问她去医院没有。
她不提医院的事,反而问小满乐怎么样了。
辛父说:"没事,她在看动画片,你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事,小感冒,说是休息下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孩子我们先照顾着,等你好了再说。"辛父当初看程究经常出差没时间照顾她们母女俩,就说让她带孩子回家住,毕竟家里有人帮忙照顾孩子,也不用她那么辛苦。
辛甘却不要,她说怕自己太依赖他们了,她已经嫁出去了,很多事情不能想着偷懒,要自己亲力亲为,而且之前小满乐有点自闭倾向,怕人,更需要一个舒适的空间。
辛甘也是经过多方考虑的,主要还是想独立一点,不想太依赖家里头,她其实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也想女儿独立自主一点,不要太依赖人了。
而说到这里,辛父就有些后悔当初让她这么小就出国念书,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导致了她的性格太独立了,有事也是闷着心里不说。
辛父曾经也跟辛母说过他是不是做错了,当初不应该送辛甘出国才对。
辛母安慰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错不错的,而且现在辛甘过得还不错,也挺好的,这生活嘛,哪里有一定错一定对的。
辛甘画完了稿子就发给了工作室,她有检查一下,没有问题才发的。
她想站起来,发现挺不起腰来。腰那里是刺骨的疼,她意识到不太好,就赶紧拿手机身份证去医院。
晚上人没那么多了,但是医生都下班了,只有值班的医生在了。
辛父有点担心,催着辛甘去医院拿点药吃,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小事而不管不顾。
辛母好不容易将小满乐哄睡了,出来房间看到辛父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像是有什么事。
"怎么了你这是,走来走去的。"
辛父说:"辛辛生病了,有点担心,也不知道她去医院没有。"
"感冒吗?应该不要紧,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刚才我刚打过,你别打了,免得她觉得我们俩大惊小怪。"辛父双手背在腰后,终于坐了下来。
辛母说:"你不要太担心了,辛辛会照顾好自己,如果是感冒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不是,我这不太放心,干脆明天让辛甘回来住,等程究出差结束回来了她再回去。她一个人哪能照顾好自己,在家里多少还能互相照应下。"
辛母点了下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说的好了,我明天过去看看辛辛,免得她又找借口说不肯回来,你明天别去公司了,在家照顾下小满乐。"
辛父:"恩,行,那就这样了。"
"现在天气变化无常的,你也照顾好自己,别感冒了,你感冒不要紧,别把感冒传给了小满乐,要是小满乐生病我可跟你没完。"
后半句是辛母开玩笑的,她看辛父表情严肃紧绷着,就想让他放松点,别那么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
……
辛甘在医院检查了下,拍了片,骨头倒是没什么问题,至于为什么这么痛了,那是每个人的痛感的程度不一样,她觉得那么痛也是正常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对的。
辛甘都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医生安抚了几句,说是没什么问题,大概是她太劳累了,然后开了点药,又让她在家休养就行了。
都是外用的药,没有内用的。
辛甘就在医院弄到了后半夜,这才从医院离开。
她是自己开车来的,刚走出去想要取车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贺承站在她车边上。
灯光比较暗。橘黄色的,很深的颜色,再加上人少,晚上又特别的安静,她有些被吓到了,呆滞了会,看清楚那人是贺承无疑后,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贺承穿了一身黑,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恐怖的模样。
可能是晚上吧,加上他现在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远远地看着她。嘴角还往上扬起了一抹弧度。
贺承跟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终于等到了她一个人的时候。
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总算是逮到了机会。
辛甘下意识就往医院走,医院人多,这里太晚了,没什么人,她不敢在没其他人的情况下和贺承接触。
她往医院里面走,贺承也跟了进来,他还戴着鸭舌帽,压低了,不让路边的监控拍到自己的脸。
辛甘很快就回到了医院里面。虽然没什么人,但是有值班的护士和三三两两看病的病人,医院里边灯光亮堂,还有保安,怎么说都比较安全。
贺承跟了进来,看着辛甘,说了句:"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一个女人这么晚出来,你老公不会担心么?"
辛甘像是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要收靠近,她就往后退,不远处就是值班的护士,有人的,她也就没那么慌张了。
贺承知道她的心思,他干脆就举起双手,说:"你也不用这么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辛辛,好久不见了,我就想和你叙叙旧。"
而辛甘是打定了主意不搭理他,但是也没有惊扰到在工作的护士。
因为贺承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也怕是自己想多了。
护士这边也在忙,多看了他们这边一会儿,但是顾不上,就没说什么。
而贺承左右看了下,还在笑,说:"辛辛,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关心你,你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么差?跟我说说呗。"
辛甘面无表情的,一只手下意识抱着另一只手的胳膊。她在强忍着不舒服。
"怎么了,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就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别这样冷漠无情,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说是吧。"贺承笑的时候露出森白的牙齿,"说句话呀,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女儿都这么大了,是吧。你也不用藏着了,你女儿我也见过,跟你长得挺像的。"
"一样的漂亮好看,漂亮到那脸蛋我都想用刀子划了。看看会是什么样。"
这句话无疑是激怒了辛甘,她立刻盯着他看,一字一顿道:"你敢?!"
"哟,急了呀,不过终于理我了。"贺承说,"这里好像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
辛甘咬着后槽牙,绷着全身的神经,压低了声音:"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你要是敢对我女儿以及我身边人做什么,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几年不见,辛辛越来越会说话了,伶牙俐齿的。不过你凶起来的样子其实没有一点杀伤力,辛辛,你也不用这么防着我,我也没做什么,你看,这么多人呢,我就想跟你叙叙旧,聊聊天而已。"
贺承说着还朝她靠近,她警铃大作赶紧往后退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贺承稍微靠近一点,她就浑身不舒服。只想要远离,而且还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如果有可能,她是不愿意再跟贺承见面,更别说多说一句话了。
她觉得贺承都不正常,从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就足以说明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贺承当初那些丑闻,辛甘可都记得,一桩桩一件件的,非常清楚。
她不会忘记贺承之前做过的事,更别说还能和他正常的聊天说话。
辛甘拿出手机,说:"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报警。"
"好好好。我不过去了,你也被冲动。至于么,不就是正常的聊聊天而已,你不用这么冲动吧?"贺承还抬手看了下手表,"时间也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你是不是有病啊?"辛甘情急之下实在没办法了,她本来就不太舒服,现在被贺承这么一搞,心态都快搞崩了。
贺承反而笑了出来:"说真的,我要是真想做什么,刚才就不会光明正大站在那里了,我完全可以再阴险一点,蹲在你家楼道上,那时候你才是叫天叫地都不灵。"
辛甘狠狠拧眉,她吓得不轻,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说了,就只是聊聊天而已,叙叙旧,没其他想法,辛辛,这么久不见,你为什么还对我抱有偏见?我这几年在外面过得生不如死。你嫁给程究过着好日子,还生了女儿,你都把我忘了,忘了一干二净,对么?"
护士都觉得不对劲了,虽然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她赶紧走了出来,说:"你们有什么事?"
贺承看着护士没说话,又看辛甘。
辛甘刚想说什么。
贺承笑着打断:"没事,和她聊聊天呢,我们俩是认识的。认识很久了,随便聊聊。"
"聊天?你没看出这位女士不是很想和你聊吗?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我告诉你,现在的坏人这么多,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再不走,我就报警。"护士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将他赶走,再问具体情况。
辛甘看到护士立刻走了过去,她腰疼,疼的皱眉。
贺承耸了耸肩,也不管护士,就看着辛甘,说:"辛辛,今天不是聊天的地,那只能改天再聊了。我先走了,回见。"
贺承看到辛甘这么激烈的情绪,心里居然觉得有莫名的快感,他离开医院回到车里,手指忍不住的抖,甚至笑出了声音来。
他没想对辛甘做什么,今晚只不过想和她聊聊而已,谁知道她这么害怕,他想起来都觉得有意思。
这几年没见,她生了孩子身材居然没走样,而且更成熟了,比起之前还多了点味道。
当然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好看。
怪不得值得他惦记这么久。
他越想是越觉得高兴,尤其是辛甘那惊恐充满恐惧的表情的时候。
这让他想起了阿昼,阿昼是完全比不上辛甘的,她没有辛甘有气质还有漂亮,就连说话声音都没有辛甘好听,而这个阿昼就连死还要给他添麻烦。
想起阿昼就觉得晦气。
……
辛甘最后等贺承走了很久才在医院保安陪同下去取车,上了车然后开车回家。
这一路她心神不宁的,非常不安。
她回到家里立刻关上门,把家里的灯都打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冷静的差不多了。
虽然还是有些害怕。
她想给程究打电话,又怕他这会已经睡着了,她要是打过去那就打扰到他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办,她很想他,这个时候她很想听他声音。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独立自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冷静从容应付。
可是今晚贺承忽然出现,她才明白过来,她所有的坚强其实都是脆的,不堪一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程究忽然打来了电话,看到手机屏幕闪的时候,她以为是看错了,结果是真的。
她刚接通,就听到程究说:"开下门,钥匙忘带了。"
"什么?"辛甘以为听错了,又问道:"你回来了?"
"恩。"他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就这么一个字,她听着都觉得开心。
她一路小跑去开门的。
门一开,程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家门口,身边还提了个箱子。他头发长了点,看起来有那么一些沧桑感,但这是真实存在的。
辛甘差点没忍住情绪,什么也没说,就抱住他。
程究搂了搂她的腰,说:"怎么了?"
他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腰,她疼的倒吸了口冷气,差点忘记她腰上有伤的事了。
程究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连忙搂着她进屋,然后关了门。
辛甘摇了摇头,说:"没事。不小心磕碰到了。"
"磕碰到哪了?腰么,我看看。"程究说着就掀开了她腰后的衣服,看到了一片淤青,还有药油,他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问:"怎么磕碰到了,去医院了么?"
"刚从医院回来。"
"这么晚?"
"我去的时候就有点晚了。"她眨了眨眼睛,想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也确实是吓得不轻。
程究让她到沙发上坐着,他看看。
辛甘架不住他,就说了她从楼梯上摔下去的事,就腰严重了点,其他地方没事。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的,工作都完了?"
程究说:"早点结束就早点回来了,不放心你们俩,满乐呢,睡着了?"
"没有,她在外公外婆那,我伤了腰,不想他们担心,又照顾不了乐乐,就找我爸妈帮忙带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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