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两个字用得太沉重了。
这也折射出了贺川内心的恐惧。
这就是他最怕发生的事。
程回的性格他是越来越不懂了,也琢磨不到,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什么时候丢下他不管,做自己走掉,他也不可能永远这样子把她栓在身边。
他是人,肯定会有疏忽的时候。
所以最要紧的还是她的心在不在他这。
但程回说完这些话,他又感觉是她敷衍他的,故意搞个迷魂药灌晕他,让他放松警惕。
贺川都觉得自己是惊弓之鸟,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小妮子的鬼主意是越来越多了,比起以前她十几岁那会还多。
而且还会用烟雾弹,麻痹他。
贺川心里暗示自己不能轻易上当,要对她保持警惕,她会演,他也会。
回到住处,贺川还不忘下了车就牵着她的手进电梯,就怕她忽然跑掉。
"唐阙最近可能还会来找你麻烦。"进了电梯,贺川幽幽说了句,主动聊起唐阙的事。
"……"程回点了下头,就算是听进去了,其他话都没说。
她太安静了,她这会的安静。贺川心里头总是七上八下的,感觉不踏实。
是不是真被他猜中了,她有其他打算,这才乖起来。
不是贺川非得这样想,而是事实。
每次他都以为程回是要跟他和好了,但没过多久,她就变卦了,性格是阴晴不定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做错了什么事,让她知道了,所以才变卦。
所以这次他很注意,不想被程回抓到什么把柄了。
"我刚才在车里说的都是真的,我没瞒着你,唐阙说是我把你控制了,不让你跟别人接触,所以才那么激动,不过别担心,没什么事。"
程回又点了下头,说好。
她除了说好也没其他话可以说了。
吃完饭,程回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就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电视机,她需要其他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贺川换了衣服出来,手里也多了两个游戏手柄,"来玩会游戏,消消食。"
程回木讷看了一眼,点了下头,答应了。
她也没事做,刚好可以转移注意力。
贺川把线插上之后打开了电视屏幕,递给她一个游戏手柄,自己拿一个,玩的赛车,很简单的游戏,也很轻松。不需要动脑子。
而这游戏,他们俩以前也玩过,程回以前可爱玩游戏了。
打游戏一直是男生的强项,这是毋庸置疑的,当然也有女孩子玩得好,但少数,还是不多的。
而程回也就这么一个游戏玩得好而已,其他游戏都不太行。
玩了几把下来,她眼睛都花了,看了眼身边的狗男人,跟没事人一样,好像她才是那个被年纪困扰的,贺川没有任何影响。
精气神状态都保持得很好。
程回暗暗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是真跟不上了,大概是以前生病加上吃药的后遗症了,还有流产,能来的都来了。
她一直认为是她以前太顺利的报应,要不然不会经历这么多事,好几次命悬一线,差点没熬过来。
她忽然就想去庙里拜拜。
以前不信的,就连妈妈给她求的平安福,她都看不上眼。现在想要都没有了。
再来一把的时候,贺川给她倒了杯水,说:"怎么了?累了么?还是不想玩了?"
程回说:"我想去庙里烧柱香。"
"那挑个时间过去,想什么时候去?"
"什么时候都行。"她语气淡淡的,的确是什么时候都行。
"那明天,我把工作推掉,陪你去上香。"
"好。"
她也不客气了,有个免费的司机,也是可以的。
"要不过去住几天吧,就当是给你散散心,庙里环境清静,去吃斋饭,洗涤一下心灵。"贺川揉了揉她的脸颊,一脸温柔说。
她皮肤很嫩的,就是脸颊都陷进去了,五官轮廓愈发清晰明朗,看起来没有那么圆润,没了婴儿肥,是真的长大了也长开了。
贺川很喜欢捏她脸颊,即便没有肉,也要捏。
她听他说话,点头,他来安排就可以了。
程回好多年没上庙里烧香了,庙里的环境很清净的,也很自由,她忽然想去,贺川也就陪着她去了。
贺川还提前预定了斋饭和房间,既然要住几天,那得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别指望庙里还能帮忙洗衣服了,洗了也不好晾,还是多准备几套,回来一起洗得了。
他操心的事情很多,甚至不放心程回自己准备衣服,他亲自来帮忙准备,让她在旁边看着不用动手,休息就好了。
程回感觉贺川是真的很照顾她了,方方面面,而且是面面俱到,她能想到的,他绝对可以想到。
"还记得么,以前你秋游春游的东西都是我来准备的,不止一次两次,后面全是我在帮你整理。"
贺川一边帮她拿衣服。一边在说以前的事。
程回恍惚了下,真想起来了,的确,她以前太依赖他了,而自己的动手能力太差了,根本照顾不了自己,很奇怪的是,她想不起来为什么以前不让家里人帮忙收拾,而是找贺川。
潜意识是不是认为贺川对她是最好的。
她感觉是从小就被贺川宠坏了,导致她的脾气这么阴晴不定的,不过这样想,她也太没心没肺了,还这样说他。
"怎么不说话了,不想反驳两句?"贺川调侃她。
"不想,你说的都对,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好。"
"怎么,又说气话?"
"没有,没有说气话,是我不好。要是能重来一次,我不想再那么依赖你。"
贺川不喜欢听这种话,还好没有可能再重头来过。
这样就挺好。
隔天早上一大早,贺川就把程回叫醒了,让她吃了早餐,就带她去庙里了。
一大早来上香的游客很多,都是阿姨多一点,年轻人要上班要上学,没有时间来,所以贺川和程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早上山上温度比较低,而且又要入秋了,比较凉快,贺川让程回穿了件薄薄的卫衣,到中午要是热了再换,她脸蛋小,又戴着帽子,山上雾气重,半张脸都埋在了帽子里了。
石头石阶有露水,湿漉漉的,山路真的不好走。
贺川怕她体力跟不上,配合她的速度,慢慢走上山。
程回走了一会就气喘吁吁的,太累了,随便找了个路边的大石头就坐下来休息了,脸颊都有些红润了,气色都变好了。
贺川在她跟前弯腰蹲下来,捏了捏她鼻尖:"这就累了?"
她忍不住抱怨几句:"是这路不好走,为什么不直接修路修到庙里,还要走这么老远。"
"这才走多远,你就累成这样了。"
其实是有路直接可以到山上的,但是贺川想要她多走走,别老不动,身体容易出毛病,这才说走上去。
程回双手给自己的小腿按摩,她也知道是自己体能不好,看看人家贺川。气息不变,开车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体力这么好。
这人跟人比,是气死人。
怪不得每次都能那么使劲折磨她。
她很疲惫,想骂他,又得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能太暴躁了。
贺川又捏了捏她鼻子,"要不我背你上去。"
"不用,我又不是没胳膊没腿的。"她还是要面子的,不想被这么看低了。
咬咬牙,又开始往山上走了。
贺川还背着一个包呢。里面是他们俩的衣服,他都没说累,程回就已经累了。
路边的风景还是很好的,还有微风吹来,虽然冷,但是清爽。
程回还是很喜欢这的,很快到了山顶庙里,进门前就有一个很大的香炉,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还在燃烧的香,烟雾围绕这周围瞟了一圈,有股很浓的香烛的味道。
这味道不难闻。也不呛,但是靠太前还是会被熏到的。
贺川去买了香过来,点燃了,跟程回一块拜了拜,这才进庙里。
贺川还问她刚才心里在想什么。
程回没说。
"这不是秘密,可以说出来。"
程回还是不说,当做没听见。
她不想回答的话就习惯是假装没听见了。
她不想说,贺川也没追问了,但他跟她说了他刚才想的事。
"我想给你一个平稳的家。"
程回鼻尖忽然就开始泛酸,她别开脸不想被他看到她眼眶都红了,情绪在那刻就控制不住往上涌起来,她感觉贺川就是故意的,知道她受不了刺激,还来刺激她。
贺川又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摘了她的帽子:"走吧,到处走走逛逛。"
程回嗯了一声,赶紧把眼泪给逼回去。
两个人到处都了走,不约而同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相比较那些约会常去的场所,程回感觉还是这里舒服,心里踏实,能让她安静下来。
怪不得很多人喜欢来烧香拜佛。
不过这里是山顶,周围很多树木花草,蚊子也多,还好她穿了长袖长裤运动鞋,没有被蚊子盯,贺川不怕冷,身强体壮穿了短袖,这会被蚊子盯上了,他胳膊上都是蚊子印。
程回瞥到他胳膊上的大包小包,说:"你干嘛穿短袖?不怕蚊子咬啊。"
这还是今天她主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贺川受宠若惊,笑着说:"这样蚊子就来咬我不咬你了,不是很好么?"
"好个球……"她忍不住碎碎念。"你不要给自己写剧本,你不是有带药膏吗?涂一点。"
"你给我涂,后边我够不到。"
"恩,知道了。"
程回这次没有说什么,就帮他涂药。
蚊子咬的那几个包看起来也挺恐怖的,只能说山上的蚊子就是毒。
还好他没穿短裤,要不然,直接被蚊子抬走了。
到了中午,两个人在庙里吃斋饭,吃斋饭的人还挺多的,据说住在附近的居民经常来这吃斋饭。
程回还挺喜欢吃的。胃口很好,贺川看她胃口好,能吃东西,也就稍微放下那么一点点心来了。
意识到今天这一趟也没白来,好歹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还愿意吃东西了。
贺川忍不住自己吐槽自己,像个保姆一样。
吃完饭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歇了会,她趴在桌子上看窗外绿油油的风景,贺川在看手机。
她没注意到贺川的手机镜头忽然对准了她,似乎对她的脸拍了几张。
贺川还挺高兴的,保存了下来,而打开相册看,里面很多都是开她的照片,有她以前的,很少现在的,现在有了。
贺川倒不是变态,这些照片他要来得不容易,经过多方面弄到的。
下午,休息过后,两个人在早就预定的房间里休息。
时不时能听到敲钟的声音,悠远的。听着会让内心很平静。
程回就在这个钟声里慢慢睡着了。
房间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个椅子,就没其他东西了。
程回睡着了,贺川拿了小毯子给她披上,又给她胳膊手涂了驱蚊的,就怕她睡着了被蚊子咬。
一路都是走山路上来的,她的鞋底沾满了泥土还有青草,他跟庙里的僧侣借了刷鞋子的刷子,给她的鞋底刷干净了,这才放回原位。
毕竟在庙里,贺川就算想抽烟也不能抽。他也不想睡觉,就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假寐。
程回这一觉睡得挺长的,到了三点多醒了,揉着眼睛睁开一看,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缓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贺川可能在外边。
她起床就穿鞋子,感觉到了鞋子轻了很多,低头一看,鞋子的泥土都没了,干干净净的,好像是有人帮她清理干净了。
不用想这人是谁,除了贺川,没有其他人了。
她心里立刻涌上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她也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泡泡。
贺川就在屋外边跟僧侣说话,听到开门动静回头一看,是程回,他简单跟僧侣说完赶紧过来了,说:"这么快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去了。"
"没有,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问他晚上洗澡在哪里洗。"
"这样啊。"
"恩。"贺川捏了捏她手指,"回回。这里环境不是那么好,洗澡要到公共洗澡的地方去,男女应该是分开的,但没有浴缸,你忍忍。"
"没事,我不泡浴缸。"她无所谓,还没彻底睡醒,长长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挤出眼泪了。
贺川伸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说:"你今天好乖,不跟我唱反调。还不对我冷脸,有点不习惯。"
"……"程回顿时就哽住了,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理他。
这还是她的问题不成?
大概不是节假日旺季,订房的人很少,就白天上香的人多,到了下午,寺庙人就少了很多,更清净了。
傍晚寺庙的僧侣在一块诵经,程回在屋外听了会,还是贺川叫了她,她才回过神来,让他小声点。
贺川干脆坐在她隔壁来了,又给她的胳膊擦驱蚊药膏,小声说:"晚上还是吃斋饭,吃的习惯么?会不会饿?"
"不会,还好。"她胃口本来就不大。
"晚上多吃点,斋饭没油水,怕你晚上饿,这边没有宵夜吃的。"他好心提醒了句。
程回说知道了。
然后继续听僧侣诵经了。
晚上吃完饭,贺川就带程回去洗澡了,天黑了哪里都是乌漆嘛黑的,不好洗澡,所以趁天还没黑,赶紧把澡洗了。
洗澡的地方不大,男女分开,隔了几个格子间,有门可以锁上的,但是看起来有点黑,灯是昏黄昏黄的,程回有点怕,可是又不想被贺川看轻了,咬牙就进去了。
贺川洗得很快就出来了,虽然说晚上住的游客少,但还是有零星的几个,有个看着就挺猥琐的男的拿着澡盆想去女生洗澡间,被贺川看到了,立刻把他叫了出来。
那男的骂他多管闲事,不听劝,又想进去。
贺川也不客气了,上手就揪住那人的衣领往后扯,动作直接粗暴,力气也大,那男的也有一米八的个子。但是身形瘦弱,看起来没有一点杀伤力。
贺川是不虚的,把那男的往外一丢,但是手下留情了,没有动脚。
"你神经病吗,老子干什么关你屁事,多管闲事!是不是想动手,你以为我怕你啊!"
那个男的感觉被这么一丢面子顿时没了,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还指着贺川的鼻子骂,骂的话一句比一句脏。不堪入耳。
这里是寺庙,贺川不想和别人动手,一直在忍耐,只是提醒他别走错地了,"男的洗澡在这边,女的这边,人妖没有,听清楚没?"
贺川骂人不屑用侮辱性的字眼,何况这里是净地,真是不想动手。
程回还在里面洗着呢,这要是忽然走进去一个男的。这不得吓到。
就算里面不是程回在,他也不能看着不管。
那男的听出来贺川骂他人妖,自动对号入座了,丢了澡盆挽起袖子就要跟贺川干架,他也是个暴脾气,一下子上头了,挥起拳头就朝贺川脸揍去。
贺川哪能站着挨打,往后退了退就躲过了,警告了一句:"这里有摄像头的,看清楚,你要是不想明天上热搜,尽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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