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火车仍旧在呜呜呜的前行著,没有因为偶然发生的打劫有什么不同。
要说不同,可能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在旅客之中传开了,大家都在乱七八糟的议论著,导致原本就吵闹的火车内更加的热闹了。
人们都说著刚才王言多牛逼,这么会功夫,已经传成了是王言一嗓子喝懵了十多个匪徒了……
餐车内也是一样的热闹,九名匪徒被反銬了双手蹲在地上,其中的几人眼神死死的盯著王言。
而王言则是挨个的抽著嘴巴子,啪啪啪的,当真是响亮。
"你嚇唬我呢?"王言薅著那领头之人的头髮,来回的甩了四个嘴巴子,"你再瞪我一个试试?"
那领头的气势不输,死硬不服,咬牙切齿的瞪圆了眼睛。
"好好好,还是不疼啊。那这样呢?"王言虚钻了拳,曲起了食指的关节,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隨即一鬆手,这人就啊的一声大喊,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就让他疼著,王言转身又到了另一边,薅起了最边上这人的头髮,二话不说就是两个大嘴巴子过去。
这人就没他大哥那么硬气,哪怕被薅著头髮抬起了头,眼睛也是死命的闭著,哆嗦著身体发抖,害怕极了。
"你看看我,就他妈我叫王言。"
"爷爷,我错了,我真错了!"
"你之前那劲头呢?完蛋玩意儿。"说话间,王言又是甩了两个嘴巴子过去。
"行了,差不多得了。"马魁出声说了一句。
到底是有纪律的,虽然不出事不追究,可怎么也得注意一下。
王言笑呵呵的应了声,最后又踹了一脚看起来比较凶的一个,这才收了手。
这些人先前挨个的扇旅客的嘴巴子,王言也是帮忙找回来一些。他当时都有心让那些挨了嘴巴子的旅客加倍的抽回来,主要也是怕不好控制场面,这些匪徒被旅客给打死,这才没有动作。
"行啥呀,马叔,要我说这些人打死都不冤枉。"蔡小年在一边义愤填膺,"胆子得多大啊,跑火车上打劫来了,还他妈拿枪。这也就是我亲哥牛逼,要不然伤了人怎么办?"
"你行了吧。"老陆瞪眼,给他扒拉到一边去。
老马没搭理他们,坐在那里展开著本子,手持著笔:"来吧,这位兄弟,说说情况吧。"
"有什么说的?还有说的必要吗?"那匪首此时已经缓过了气,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喘著劫后余生的粗气。
"王言,你再给他来几下。"老马看了看身边的王言。
"那我这回给他来个更疼的。"
话落,不待王言起身,这匪首便大喊出声:"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至於这样吧?你问吧,我都说。"
"完蛋操,没那个能耐,你还非得装一下子。"边上的汪新隨意的给了一脚,一脸的看不上。
瞥了一眼,马魁说道:"姓名,住址……"
时间就在不断的问答中过去,情况便也了解的差不多。
正如那句"就他妈你叫王言啊"的发问,这帮人也是听了王言的名头过来。他们想著既然王言的名头大,车上安全,那就干他一票,既是抢了这趟富裕绿线的钱,又能造下一桩大案,把名號抬起来。就是秉持著如此朴实无华的想法,他们便拿著刀斧枪上了车来打劫。
不出意外的,这些人的身上少不了牵扯人命官司。虽然现在被抓著了收拾一顿,一个个头都不敢抬,可往日里,这帮人那可正经是十里八乡的凶人,欺负起老实人胆子大的很。
枪是此前留下的,这人出生在响马土匪的年代,后来扫匪的时候见机不妙藏了起来,这么些年也是没干过什么好事儿。近来感觉社会情况隱隱鬆动,开始重出江湖,又是干起了打劫的事儿。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把枪拿出来用的。抢劫火车旅客,和在火车上枪杀旅客,甚至是枪杀警察,遭遇到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前者他们还能利用交通不发达,信息传递不快速,来进行躲藏,可要是后者,那得是各地都有警察出动,激烈程度云泥之别。
他们是抢劫的匪徒,是想要抢钱的,不是要跟警察玩命的,这里面的区别,他们还是懂的。所以充其量,也就是拿著枪嚇唬嚇唬人而已。
如此一通审讯,火车也到了站。事先早已经通过无线电设备进行了沟通,所以在站台上已经有了足够的人手,才停车开门,就已经将九个匪徒全都带走。
汪新狗腿的给王言上了根烟:"哥,你今天那一手教教我唄?就咔咔咔往那土匪身上捅几下,让人生不如死的那个。"
王言笑呵呵的抽著烟:"那是穴道,你认不准没有用,而且劲头掌握不好容易死人,你学不了。"
"那我看你咔咔咔的,那土匪头子也没死啊?"
"要不说你学不了呢,我上手不死,你上手不死也残,反而还害了你,你就别惦记了。再说你学了之后给谁用啊?哪有那么多的罪大恶极。一般人隔著书来两下就服了,根本用不上。行了啊,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是,那你咋学会的呢?"
"你忘了我爷是干啥的了?"
汪新恍然大悟:"哦,感情你是得了你爷的真传了啊。"
"什么真传吶,也就是会那么两下子而已。"
"我要是有你这两下子,那我也知足了……"
"你快拉倒吧,你要是有他那两下子,你能上天。"马魁瞪著眼睛,不高兴的说道,"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们两个别衝动,稳重一点。结果呢?两句话没说完,你就动了手。你也是,笑什么笑?你是一点儿都不多想的,这边动手,那边你就衝上去了?啊?"
马魁没有只骂一个汪新,没有忘了王言。
汪新狡辩:"老马,你没看见呀?那刀子都要戳我眼睛里了。我不动手能行吗?"
"你不会后退一步啊?谁拦著你了?你让人家给捅死怎么办?你不在乎死不死的,还有那么多群眾呢,真出了事儿怎么办?我话都白说了?啊?"
汪新不说话了,他深深的明白,若是再说,马魁只会说的更多。
这边不顶嘴,马魁就看向了边上淡定抽菸的王言:"还有你……"
"老马,真没我什么事儿。"
王言打断施法,说道,"他这一动手,那边举著刀就上来了,我不动是真不行,要是退了,他不是就让人捅了么。没办法,只能硬著头皮上,上是死,不上也是死,哪还用选吶,肯定是上啊,死了也光荣。总算是结果不错,都给制住了,也没伤及旅客。你多骂骂他,都是他开的头,我是被动的。"
马魁瞪了王言一眼,又看了看汪新,一声冷哼,转身上了车……
"不带你这样的啊。"
王言笑道:"你就说骂你对不对吧。"
"当时我是没想那么多。"
"我要是有一天光荣了,肯定就是你害的。"
"这不是没事儿嘛……"
"越不当回事儿,越容易出事儿。"王言摆了摆手,"行了,下回注意吧,给你送温暖的来了。"
王言这边才说完,姚玉玲夹著嗓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汪新,你没事儿吧?"
汪新假装看不见王言调笑的眼神,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那几个土匪,三脚猫的功夫,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收拾他们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嗯,你最厉害了。"姚玉玲点头,隨即表示了担忧,"但是你以后一定不能这么衝动……"
王言很有眼力见的走到一边,不在这当电灯泡。
这一站要加水检修,所以停靠的时间比较长。此刻在车头那边,一身灰,脸上黑的牛大力,正跟蔡小年望著这边说著什么。再后边,老蔡晃悠著活动筋骨,老吴敲敲打打,但是也不时的往这边看上一眼。
"亲哥,小姚儿跟汪新说啥呢,看著那么高兴?"
蔡小年发问,牛大力也看过来,眼睛里是悲伤,是想知道。
王言笑了笑:"还能说啥呀,刚经歷了土匪打劫,还动手了,送温暖呢唄。"
"你看看,我说啥了,这就关心上了,哎呀,你看看那笑的,不背人了都。"蔡小年说道,"老牛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俩人出双入对的,这眼看著就要成了,你是彻底没戏了。算了吧,别为难自己了昂……"
"汪新今年十八,想结婚还得等两年呢,谁知道两年过去他们俩什么样啊?没准儿就黄了呢。"
蔡小年瞪大了眼睛:"这话你都能说出来?兄弟妻不可妻啊。"
"滚吧你,是妻吗?再说那还是兄弟吗?咱们大院里谁不知道我稀罕姚儿?他汪新可是没拿我当回事儿。"
"你这么说就强词夺理了啊,老牛。那你不得考虑考虑现实情况吗?"
"什么现实情况?就是他不讲究!"
"现实是人家小姚儿是个人,人家有自己的喜好。你不能说你喜欢人家,人家就必须喜欢你,没这样的道理啊,老牛。就这么点儿事儿,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我就不明白,我对姚儿掏心掏肺,她怎么就看不见呢?"牛大力看著远处笑谈的男女,已是去了心神,恨不能取汪新代之,听不进去旁的话。
"没救了,彻底没救了。"蔡小年对王言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转而说道,"亲哥,晚上回去喝点儿啊?得给他上上课了,让他清醒清醒,我掏钱。"
"不攒老婆本呢?"
"我家有花生米,就买两瓶二锅头,不几个钱。"
王言笑了笑:"我再买点儿肉吃吧,也挺长时间没多喝酒了,没肉咋喝酒啊。"
"你不是把钱都给你丈母娘了吗?还有呢?"
"就交个伙食费,咋不也得留点儿啊?那钱是男人胆,没钱想喝酒都难。"
蔡小年点了点头,十分认同:"就他想不明白啊。"
"想明白啥啊?"牛大力回过了神。
"看你难受,今晚上你家陪你喝点儿。我买酒,再炸点儿花生米,我亲哥买肉,你看著安排点儿啊。"
"那我再买两瓶酒。"
"你要喝死啊是咋地?"
"不如死了呢……"牛大力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颓丧的转身离开……
"你看他那个熊样,还不如死了呢。"蔡小年摇头晃脑,夸张的学著牛大力的样子。
"为情所困嘛。那诗怎么说的来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老牛是真得意这姚玉玲。"王言没有给牛大力冠以舔狗之名,而是换了一种更浪漫的方式。
"啥用啊?你看看他,完蛋玩意儿。"
"你多给自己操心操心。"王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上了车。
"没到时候呢么不是。"蔡小年如此说了一句,转身看著蹲在那抽菸的牛大力,顛顛小跑著跟上了王言,一道上了车去……
火车呜呜开,开回了宁阳站。
旅客们下车,与站台内接站、候车的人混成一堆,乌央乌央闹哄哄。藉此时间,王言顺手的抓了两个小偷,直到了旅客们都离开,火车开进了厂房内继续的维修保养以后,王言等人回到了局里。
不同於刚来时候没人屌的小角色,如今的王言可是风光极了。路上见到的人,不管是当官的,还是看门的大爷,都同王言打招呼。当然遇到了当官的都是王言主动招呼的,每每都是得到友善的回应。
如此一路回到了更衣室换装,正在这时候,老胡哈哈笑著走了进来。
"老马,王言,你们是真行啊,应是活捉了九个土匪,还没伤到自己,更没伤到旅客,都辛苦了啊。"
"老胡,我呢我呢?"汪新举著手,表示自己的存在。
"你还有脸说?"老胡脸色一板,"我拿脚后跟想,都能想到,肯定是你小子先动的手。多危险啊?啊?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出了事儿你担的起嘛?"
汪新悻悻的放下手,自顾的换衣服,当听不见。
老胡脸色缓和了一下:"亏著王言身手好,力气大,结果总算是好的,你小子就庆幸去吧。以后别那么鲁莽,多动动脑子。"
"是是是,我知道了,下次肯定带著脑子。"汪新也不犟了。
他当然知道不对,但正是没有酿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以致於他的认识不到位,这是难以避免的。
"一看你就没听进去,下次你再犯浑看我不抽你的。"
老胡瞪了一眼,隨即又笑呵呵的看著老马和王言,"下个月要举办一个射击比赛,你们组出个人,谁去啊?"
老马看向王言,后者对著在那悲伤的汪新扬了扬头,老马哼了一声,说道:"让警校第二的去吧。"
"我去!不用第一,我这个第二就给他们干嘍!"汪新又积极了。
"行,那就让你去。我跟你说啊,你给我好好打,戴罪立功,必须第一!"
"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就这么点儿事儿。过一阵子可能还得表彰,这次的事儿太大了,还有之前都抓了几百人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先跟你们说一下,有个数就行。"
王言笑道:"谁也没惦记那个,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呢。"
"就你觉悟高。"老胡摆了摆手,哼哼著调子离开。
他心里是真美啊,手下人有能力还省心,咔咔立功,他老胡也想进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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