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厌哪里不肯认,他是不敢认。
望望还是与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可他不同,他就跟个骷髅头似的,全身上下都摸不到几两肉,两人站一起,天壤之别,所以他自卑了。
他后退了几步,本想是离开这大殿,可望望好不容易回来,他又舍不得离他而去,最终也只是将头压得低低地。
他一言不发,倒是沈望,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他,一瞬不瞬。
“你是谁。”
傅厌哪里肯说,他垂着眼眸,只僵硬地摇头。
谷观主不懂这些小情侣的情情爱爱,见状,分外嫌弃,不过没等他说什么,沈望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站到一半,他又突然跌了下去。
他捂着胸口,鲜血顺着他葱白的指尖缓缓溢了出来,雪白的皮肤与刺目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滴两滴……很快,鲜血就在地上聚集了一小滩。
谷观主吓了一跳,不过没等他上前,身后那傻子倒是飞快地跑了过去。
“望望!”
看着受伤的沈望,傅厌轰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他完全忘了什么自卑,更忘了什么伪装。
“谷观主!他怎么受伤了?”
谷观主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抱成一团的家伙,无语道:“你不是应该问他吗?”
谷观主不是医生,但他也会看面相,沈望虽然受了伤,但面相没死气,所以应该无大碍。
故意搞的这么狼狈,多半是因为某只骷髅。
想到这,谷观主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了,他将医药箱往地上一放,随后一个转身,“你们继续。”
沈望胸口虽说被人戳了一刀,但伤口并不深,这会儿流这么多血,是他刚才自己抓上去的。
他看着不远处的骷髅,不对,看着不远处的傅厌,看着他逐渐后退,垂着头不愿认他的样子,气的他心肺都开始疼了。
他不信。
他会不认自己!
看着走远的谷观主,傅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骗了。
“还要走?”沈望气急败坏,看着他退缩的样子,咬牙切齿道:”傅厌!你是觉得我会嫌弃你吗?”
傅厌抿着唇,许久,他才哑着嗓音道:“先治疗。”
沈望却不肯。
傅厌,“望望,别闹。”
沈望,“看看这是什么。”
他拿出手中的画纸,上面虽然溅满了不少血,不过画纸上的恶灵,还是非常清晰。
“知道这是什么吗?”
画纸上,恶灵就是一团奇奇怪怪的黑色东西,不过沈望很贴心,还给画上了一对眼睛,就是这双眼睛画的一点都不对称。
傅厌看着这幅画纸,表情变了又变,“这是……”
沈望,“自信点,就是你!”
恶灵从不知道自己的模样,一开始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赶走沈望,于是他吓唬他、恐吓他,甚至半夜还钻他被窝,他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觉得沈望一个成年人,又怂又没用。
此时,傅厌看着画纸上的‘自己’,咽了咽口水。
他以前……长得这么恐怖?
沈望看着苍白又瘦弱的某人,从前他圈着自己时,胸膛鼓鼓囊囊,安全感十足,如今这状态,他觉得自己都不用用力,一根手指就能摁倒他。
“你以前长这个鬼样都不肯离开我,现在离开什么?”
“你不会以为低下头,我就不认识你了吧?”
“咋地,你是当我瞎,还是当我蠢。”
沈望越说越激动,越说眼睛越红,他都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这个笨蛋,也不知道为了让自己回来,牺牲了什么,却因为身材的走样,自卑到不敢认他。
要知道,从前的傅厌,是何其自傲,何时这般自卑过。
“你这个笨蛋!”
沈望说到最后,眼睛里都噙满了水雾。
“你要不肯认,那咱量抽个空,去民政局,把离婚证也领一下。”
这话一出,傅厌才终于慌了。
“不离婚。”
沈望,“还跑吗?”
傅厌看着他偷偷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因为用力,手背都鼓起了青筋。
一开始的自卑与担心,此时全都烟消云散。
傅厌没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却偷偷冒了出来。
这并非是他一厢情愿,他的望望,与他一样,都爱着对方。
“不跑了。”
沈望这才满意,“行,那你给我包扎下伤口。”
他的伤不深,但傅厌解开他衣服时,还是心疼不已。
“怎么会受伤的?”
“是谁伤了你?”
沈望倒是无所谓,临走前还帮了那对母女,他觉得自己也算做了件好事。
“没事,就是被东西戳了一下。”
他不肯说出实情,就是怕他心疼。
却不想,傅厌倒是想歪了。
这个位置,与他当初自尽时的位置,几乎一样。
上药时,傅厌的手都是抖的。
“忍着点,会有点疼。”
沈望乖乖地坐在地上,一边却看着他。
傅厌太瘦了,瘦的让人心惊,甚至有一种他快不行的感觉。
沈望知晓他性子有些偏执,便任他替自己包扎,等包扎好,他才道,“你吃过东西了吗?”
傅厌摇了摇头。
沈望见状,就猜到他肯定没好好吃饭,“走,我们去吃饭,正好我也饿了。”
道观菜肴并不算多丰富,不过该有的都有,傅厌这个状态,也不可大补,只能慢慢调理,再加上沈望都怕他出去吓着别人,便大手一拍,决定留在道观养身体。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道观里住了下来。
一开始,傅厌吃的都是道观里厨师们做的饭菜,沈望闲着无聊,又想证明点什么,便拉着谷灿烈,偷偷来到了厨房。
谷灿烂,“沈大兄弟,你肚子饿吗?咱们偷偷来厨房干嘛?”
沈望,“给傅厌加点营养啊,我决定了,以后他的营养餐,都由我来做!”
他说的豪言壮语,谷灿烈也被他感动到了。
要知道,在谷灿烈看来,做饭比画符都难!
“好兄弟,傅厌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气啊!”
……
一小时后。
道观的厨房,升起了滚滚黑烟。
“卧槽,沈望……你这是做饭呢,还是要烧我家厨房。”谷灿烈一边咳着嗽,一边往厨房外跑。
他的身后,沈望还端着一盘黑漆漆地东西在追他。
“谷兄,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是好兄弟,就帮我试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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