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不稳,窝在乔明月颈窝里笑,“之前在镇上怕吓到你,这才叫哄人。”
哄个屁。
乔明月把筷子恶狠狠地戳进饭盒里,恼羞成怒地只想把人连打带踹从屋里赶出去。
有头发散在她的脸颊两侧,谢唳从桌子上拿过发卡,细心地将它们都夹了上去。
一整盒的菜和饭乔明月吃不完,后面全是谢唳解决的。
“谢唳,你真的会做肥皂啊,是在哪学的?”乔明月暂时不敢再招惹他,本来想伸手捏捏他耳朵,手伸到一半就算了。
一般人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做,要是知道,那些大妈大娘们就不会一次两次往供销社跑了。
“嗯。”谢唳把饭盒里的菜和饭三两口扒进嘴里,回答她,“之前队里下放了一个教授,有时候闲着没事,在他那学的。”
乔明月惊讶:“你跟那个教授关系很好?”
谢唳笑了一声,“一般吧,不过是我们俩的处境有相似,说过几句话而已。”
乔明月这就是还不错的意思,毕竟就连之前的齐绍辉好像也没有“说几句话”的待遇。
“你还从他那里学了别的什么吗?”
“挺杂的,最有用的是认了几个字。”谢唳盖上饭盒,把筷子和勺子都收起来。
乔明月撑着脸,“你做肥皂,是不是也觉得能让大家方便一点啊。”
所谓的什么社会责任感之类的?
“不是。”谢唳声音很平静,“我只是为了赚钱而已,有更赚钱的事,我就会去做那件。”
谢唳看着她,“明月,我没有那么高尚。就像如果不是答应了我爸要照顾向芳龄,她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乔明月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擦了一下。
“怕吗,觉得我狠心?”
乔明月拉住他的手,连忙摇头,“不怕。”
说实话,比起谢唳的真实想法,她更怕谢唳对他妈妈真的心怀愧疚。
谢巧那么小就死了当然令人痛心遗憾,但那明明是大人的错,和谢唳有什么关系?
向芳龄不敢面对自己害死了女儿的事实,就把一切怪到谢唳头上。她的疯,是一种逃避,更是一种自私。
可以说乔明月心硬,但她对向芳龄真的一点都同情不起来。
因为她的懦弱和自私,才让谢唳这么多年过得艰难。
枉为人母。
乔明月想起之前他脸上被他妈弄出的伤,将头靠近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再被你妈伤到了,以后我对你好的。”
谢唳捏着他的手揉了一把,抵了一把有些破皮的嘴角,失笑,“那以后亲你的时候不准再咬了我。”
“......”乔明月推开他,“那算了,谁叫你要那么凶。”
让他明天顶着嘴上的伤出门,有人问的话他还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的,想想就好笑。
不过应该也没有别人问他,顶多是上工的时候齐绍辉疑惑两句。
谢唳不知道她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快速消失在知青院里。
谢唳回去的时候向芳龄还坐在堂屋里抱着枕头摇,见他回来,又道:“谢唳,过来看看你妹妹。”
眼见着谢唳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回房间了,向芳龄的尖厉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谢唳,来看你妹妹!”
她又哭又叫,“你害死了巧儿,你怎么不替她去死,你怎么没死在山里!”
她常年坐在黑暗里,夜视能力比一般人好得多,一把朝谢唳扑过去,又想像往常一样抓他挠他。
只要谢唳不好过,她就能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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