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开门声,顾若依轻快地从屋里走了出来,然后脚步愈来愈快,最终她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跑着离开了考试院,她现在只想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姐姐和爹娘。
从她的表情上,千哉不难看出,她通过了最后的考试。这也就意味着顾若依已经成为书院学生。
待到顾若依走后,书童再次叫出了某位考生的名字。
然后又是下一个......
每个人出门后的表情都很明显,只有失落和兴奋这两种表情。
黄仪被叫进去了......
姬宣也被叫进去了……
宋合被叫进去了……
就连庄文成也被叫进了屋里,然后过了片刻,庄文成走出来以后对着千哉点了点头。二人多年的默契使然,千哉已然明白了庄文成的结果,这也并未出乎二人的预料。
先生问了你什么?千哉问道。
问了一道算题。庄文成说道。
然后呢?
没了。所有人的问题都是不一样的。庄文成说道。
千哉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等待着被书童点名。
一直到在场所有考生都离开。书童终于说出了千哉的名字。
庄文成拍了拍千哉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千哉也点了点头,然后朝屋里走去,推开门,缓缓落座……
千哉抬头,发现屋里的四个人全部都在注视着他,这让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你就是千哉?吕竹溪问道。
千哉点点头。他本想出声回答,却碍于羞涩,只能点头回应。
吕竹溪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何为仁义?
这个问题对千哉来说太难,因为他还从未思考过这么高尚的问题,不过千哉通读历史,对于这个问题前人曾有过解答。
千哉张口说道:仁义乃人之本性,君子如果不仁就不能成其名声,如果不义就不能立身于世。中正不偏,和乐外物兼爱而没有偏私。此为仁义。
千哉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耍了一个小聪明,因为这个答案本就是夫子的答案,千哉只不过是又复述了一遍而已,不过对于千哉的小聪明,吕竹溪并不反感。
反倒是于修早在千哉开口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整个人显得更加冷冽了几分。他冷声说道:无爱者求兼爱,自私已存故求无私,有爱不明爱,失爱明兼爱,有私求无私,所以无私乃私。仁义之言危险之极。
“无趣”于修皱着眉头朝门外走去。
吕竹溪面露不悦,于修的这番话等于在反驳夫子,反驳书院,反驳书院的仁义之教。
无遗策呵呵一笑说道:天地原本就有自己的运动规律,日月原本就存在光亮,星辰原本就有各自的序列,禽兽原本就有各自的群体,树木原本就直立于地面,万物本闲,惟人自闹,天地无需人为,自然有序。
这一老一少两人先后的一番话,听的千哉云里雾里,他并不能理解两人话里的含义,那一切太过深奥,好在千哉懂得察言观色,他看到吕先生原本难看的脸色在无遗策说出那番话以后,缓和了许多然后逐渐陷入了思考。
无遗策适时开口:犬子不懂礼数,顶撞了先生,还望先生海涵,莫要怪罪。
吕竹溪站起身恭敬行礼说道:真人这番话让晚辈受益良多,看来是晚辈太过偏执了。
见吕竹溪行礼,无遗策立马站起身回礼认真说道:此言差矣,阴阳同为道衍,先生何出此言啊!
无遗策拍着吕竹溪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旋即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千哉身上。
吕竹溪看着千哉开口说道:关于书院的问题我问完了,我还有一个关于个人的问题想要问你,不知你是否愿意解答。
见此情形,千哉立马站起身恭敬行礼说道:先生请讲。
“这个问题于书院无关,只是纯粹出自我个人的好奇”吕竹溪缓缓开口说道:我观你成绩平庸,为何却独钟于史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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