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溪最后一次见到刘子亭是两年前的酒席上,之前他曾为刘子亭做担保向人借了500两银子,当时已经临近逾期,张玉溪在酒席上向刘子亭讨要还款,刘子亭说自己手头紧要再等上几天。自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刘子亭,债主找上了张玉溪,张玉溪无奈之下到刘家去找人,但刘家人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也不愿意认这笔账。
张玉溪吃了这么大的亏心有不甘,花了很长时间去打听刘子亭的下落,甚至托人朋友去了刘子亭的养父母家也没有消息。
武阳问:“他的养母家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自从刘子亭去了刘家后就再没回去过。”
两边父母都说没去过,那刘子亭能去哪?像他这样身无长物的寄生虫,自己根本没有能力独立生活。
武阳来到刘家,刘家人听说找刘子亭,脸色都变了,都看向了刘父。
刘父腿脚不便拄着一根拐杖,他阴沉着脸说道:“他的事已经跟我们刘家无关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也不想听到这个人的事。”
“刘大叔,这个人可是你的儿子,怎么能说跟你们家没有关系了?”
“总之关于这个逆子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刘子亭离开刘家那天的详细情形是怎样的?”
刘家众人都噤了声。
武阳只好先停止询问。他把张玉溪带回了衙门,让他辨认尸骨身上的衣物,问他是否见过刘子亭穿过。
张玉溪一眼就认出了那长衫:“刘子亭穿过和这件差不多,当时还好生得意地跟我们说请了最有名的衣匠缝制的,但是不是同一件我就不确定了。”
武阳找人看了衣服的做工,确实是玉县有名的缝衣匠“申巧手”制作。从他的顾客名单上可以看到一年多前刘子亭确实在他这里定制过这样一件长衫,经过“申巧手”自己的辨认,尸骨上的衣服确实也是来自他之手,这样几乎可以断定这件衣服就是刘子亭的,在加上刘子亭的身型和尸骨很接近,也间接证明了尸骨的主人有九成就是刘子亭。
接下来武阳走访刘家附近的居民和其他亲朋好友,才了解到为什么刘父会称刘子亭为“逆子”了。
刘子亭觉得刘家有钱而且对自己也有亏欠,他开始过起了花钱大手大脚的生活,吃穿都必须是用好的。一开始刘家人还能满足他,渐渐地开始劝他要有节制,谁知道刘子亭不但不听,反而开始不经过家人同意就自己进账房拿钱出去花,甚至花掉了准备要拿来扩张生意的本金。家人无奈之下只好把账房的锁换掉,刘子亭竟然提着斧头就把门给劈掉了!还把上前来阻止的大哥刘松给砍伤了!
从那以后刘子亭变得更加丧心病狂,在家里只要有人说一句话不中听,他就摔桌子砸碗,家里人都恨他入骨却又不敢拿他怎么样,光脚不怕穿鞋,李子亭发起疯来的时候根本六亲不认。
村民说有一次刘家家中传出很激烈地吵闹声,一听就知道刘子亭又开始闹了。第二天刘家人对外说头一晚刘子亭又犯浑,被刘父教训了之后就自行离开了刘家,说以后再也不愿意回来了。刘家人巴不得是这样的结果,也一直没有出去找他回来过。
调查至此,武阳已经猜到那晚之后刘子亭并不是出走,应该是当晚就被害了。
刘家离发现尸骨的墓穴不过二里路,想要抛尸并不太难,就算不是刘家所有人都参与了,但除了凶手外至少还会有一个帮凶抛尸。
当武阳带着人要把刘家长子刘松带走的时候,刘父将自己身体挡在儿子前面,厉声大喊:“你们凭什么带我儿子走?”
武阳回答他:“经过我们调查确认,墓穴里发现的白骨就是刘子亭,刘子亭失踪前曾与刘松发生争执并打伤了刘松,所以现在他是最有可能杀刘子亭的人,我们要带他回去问话。”
刘母一把抱住刘松大哭道:“不行!我儿没有杀人,你们不要带他走!”
刘松自己反倒很平静,他安慰老母亲道:“娘,我去去就回,您别哭。”
他顺从的跟着武阳往外走,刘家众人追到门口,刘父和刘母相互搀扶着,泪眼婆娑目送着刘松远去。
到了衙门刘松一张口说的就惊到了众人。
“那具白骨就是我弟弟刘子亭,而且人就是我杀死的。他回来后我们就过上了家无宁日的生活,他挥霍家财,把我们一家人辛苦挣下的一点家底都花在了吃喝玩乐上。更过分的是他还对家人动手,父亲一把年纪了还被他打折了腿,我也被他用刀砍伤。那一个晚上他又开始拿着刀逼着父亲给他钱,母亲被气得差点昏厥,他都不肯罢休,父亲只好答应他第二天一早就去收货款回来给他,他才肯放我们回房休息。那晚我想了很多,实在不想看着刘家毁在他的手上,我是刘家长子有责任去守住这个家。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我走进了他的卧室,他恐吓家人的那把刀就插在他门上,他是在跟家人示威。我拔下刀,走到他床前对着他砍了下去。尸体当然不能放在家里,为了方便把他扔出去,我只能把他砍成好几段,装在袋子里带出去。我背着袋子走出去很多路,看到路的下面有一个大洞,我以为那只是个空的洞穴,就把尸体一段段塞了进去。没想到过去这么久,那个坟墓还会被打开,是天意注定,我杀人了逃不掉,我愿意认罪。”
袁清看着他淡定地说完,问道:“还有谁帮你?不要说只有你一个人。你在床上杀人分尸,血迹一定到处都是,你还要找麻袋把一个体型和你差不多的人被到两里外的地方,你一个人根本无法在天亮前完成这所有的事。”
刘松似乎已经知道她会这么问,波澜不惊地回:“就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知道这是杀头大罪,不可能拉着我的家人。”
袁清有些不忍心,又不得不表明立场:“刘松,我很理解你为家人牺牲的心,但是法是法,情是情,不管你肯不肯说,我们都会查出真相。既然你承认人是你杀的,那就只能请你先去大牢你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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