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把沈茵领到了王昭云的办公室门口。门被轻轻敲响,紧接着,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门内传出:“进来。”
工作人员给沈茵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就不进去了,然后轻手轻脚地快步离开。
沈茵失笑。
王昭云难不成是什么吃人的猛兽,让工作人员这么怕他?
她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眼前是一片井然有序的景象:墙上的地图、桌上整齐的文件,每一样物品都摆放得有条不紊,没有多余的装饰,透露出军人特有的严谨和纪律。
王昭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的面容刚毅,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但却并不显老,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威严。
沈茵心神一凛,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王站长,您好,我是沈茵。信您都看过了吧?”
她对王昭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确实如王佑刚和谢容峥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
跟他交流,恐怕需要上点心。
王昭云点点头,目光在沈茵身上打量了一番:“我爸在信里提过你,说你聪明能干。”
沈茵穿着一件简洁的白衬衫,外罩一件蓝色的毛衣外套,头发半扎起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这还是王昭云第一次看到女生这种打扮。
她的脸庞白白净净,五官精致,确实漂亮得惊人,眼神灵动,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聪明劲儿。
王昭云收回目光,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赞同:“不过,依我看,真正聪明的人,可不该搅进这滩浑水。毕竟有的事,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担得起的。”
沈茵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显然是对她跟着王佑刚进城这件事,有些不满。
这也很正常,毕竟别人看来,她就是来划水蹭功劳的嘛~
至于是不是,那就要留给时间检验了,多说无益。
沈茵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平和:“为人民服务,怎么能算浑水呢?虽然我个人的力量很微弱,但也希望能够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王昭云审视着沈茵,似乎在评估她的话中是否有其他含义。
沈茵则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眼神坦诚,没有任何躲闪。
最终,王昭云只是挥了挥手,声音平淡无波:“好了,信我收到了,请回吧。”
沈茵点了点头,试探性地问:“那您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吗?”
王昭云不假思索,语气坚定:“没有。”
沈茵并没有放弃,她轻声劝说:“真的没有吗?老师其实非常关心您,平时也经常提到您,看得出来,他很想您。”
王昭云的眼神在沈茵的话语中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沉吟了一下,声音低沉:“告诉他,多保重。”
沈茵静静看着王昭云,男人的表情依旧冷硬,但那双眼睛里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沈茵心中有数,这个冷硬如铁的男人,能说出“多保重”这样的话,已经是他表达关心的极限了。
她笑了笑,起身离开:“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王站长。”
临关门前,沈茵又突然回头,像是不经意地问:“对了,您现在住在哪里?”
王昭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想找我,直接来这里就行。”
“瞧您说的,我又不是专门跑腿的,也有自己的工作。”沈茵摊手:“下次王伯给您写信……老是寄到单位可能对您的名声也不太好,我让他直接寄到您家就行。”
王昭云看着沈茵,心想,一个小知青,能有什么正经工作?他爸带她进城,不就是让她跑跑腿吗?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是拿了一张纸,写下地址递了过去。
“好,那我们下次再见。”沈茵微笑着,轻轻把门关上。
手里夹着地址,沈茵心中暗自雀跃。
耶,计划通~
她在粮站附近找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从背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乔装道具。
先是脱下蓝色的毛衣外套,换上了几件灰扑扑的毛衣,最后套上了一件不起眼的深咖色工作服
长发被她巧妙地盘起,用一顶旧帽子遮住。眉毛用炭笔加粗,炭灰加深了眼窝,整个人立马变得灰头土脸。
她个子本来就高,这样一打扮,看上就像是个有点儿落魄、不修边幅的小伙子。
沈茵来到了码头,这里因为流感疫情已经停运了一段时间,显得格外冷清。
码头的负责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室里无聊地抽着烟,看到沈茵进来,他显得有些惊讶。
“小伙子,你有什么事?”负责人问。
沈茵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回答:“我想租个仓库,大一点的。”
负责人皱起了眉头:“租仓库?现在这情况,你还要租仓库?你有什么证明吗?”
沈茵摇了摇头:“来的匆忙,没带。”
负责人显得有些犹豫:“这不符合规定,我不能随便租给你。”
沈茵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袋烟酒,递给负责人:“这是一点小意思,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负责人看着烟酒,又看了看沈茵,心里开始盘算。沈茵趁机又说:“我只租三天,但给您算一周的钱。”
听到这话,负责人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下来:“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帮你这个忙。但说好了,只租三天。”
沈茵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谢谢您,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沈茵看过空间里的储藏,一百万斤粮食,至少需要五百平方米的仓库才能放下。
这种大仓库在码头并不多见,只有那些以前用作粮仓的,或者储存大型工业器械的地方。
码头负责人打量着沈茵,问道:“这两个仓库,你要租哪一个?”
沈茵故作犹豫,似乎在心里权衡,半天才像是勉强做出了决定:“还是租粮仓吧,看起来这个更大一些。”
负责人听了,心里暗自窃喜,没有起疑心。
粮仓看起来空间大,但实际上里面堆满了各种储粮工具和设备,实际可用面积并不大。
他心想,这小伙子一看就不懂行。
负责人压根没想过沈茵会真的用来囤粮食。现在粮食紧张,供销社都限量限号供应了,何况现在也不是秋收的季节,哪来的粮食呢?
沈茵爽快付了租金押金,负责人把沈茵带到了粮仓,匆匆交了钥匙,像是怕沈茵反悔,赶紧离开了。
粮仓里,伫立着一个个三米高左右的帐篷模样的东西,正是用席子围成的简易储存点。
沈茵巡视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便锁上门,跳上一个高台。
她深吸了一口气,挥手打开了空间。随着“哗”地一声,粮食如瀑布般倾泻而出,迅速填满了一个个储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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