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悲戚，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小兽在濒死之前发出的悲鸣。
裴驹愣在了原地，漆黑深邃的眼眸定定看着乐牙。
流逝的时间没有影子，乐牙其实，早就长大了……
胆小的人，自私的人，一直都是他。
他犹豫不决，担忧乐牙终有一天会爱上别人，抛下他这个老男人而去。
也以年长者的姿态，不得不为乐牙考虑，年轻鲜活的人生，是否该就此与他羁绊。
他考虑了一切，却唯独忘了乐牙的心情。
他早该知道，乐牙跟其他人不一样，正是这份独特之处，让他毫无保留把心交了出去。
乐牙拼命地在向他奔跑，只有他一直踟躇不前。
但谁又能一直等待呢……
颤抖的身体落入从来都让他感到安心的怀抱，乐牙吸着鼻子，听到一声喟叹。
“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乐牙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忽然之间长而密的睫毛擦过一片肌肤，温热的吻落在了嘴唇上。
一瞬间，像是万物复苏，冰雪消融，周围的空气染上了浅浅的暖意。
双唇分离，乐牙傻乎乎地睁大眼睛看着裴驹，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
裴驹抬手，指腹擦去他脸上的泪痕，“是我的错，应该早些跟你说这句话的，让你等了这么久，你能原谅我吗？”
乐牙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可是你明明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你喜欢的不是她吗？”
裴驹稍微一想便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眼底浮上了一抹自责，“她只是儿时的一个朋友，昨晚回国，梁清年他们给她办接风宴，让我过去。”
“那些照片找了角度，出门时她崴到脚我扶了一下，梁清年就在后面，只是没把他拍进去。”
“事情我已经澄清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现在给梁清年打电话。”
乐牙揉了揉眼睛，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他们还说，她是你的初恋呢。”
裴驹笑了一下，凑近了些鼻尖跟他碰了碰，“我的初恋，是一头小猪。”
乐牙脸颊一热，心口漏风的地方好像被细细密密的爱意缝补了起来，他扑进裴驹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后背，“哥哥，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了吗？”
裴驹轻拍着他的后背，“嗯，男朋友。”
乐牙笑着笑着，突然呜呜又哭了起来。
裴驹有些哭笑不得，捧着他的脸蛋，‘“怎么还哭，不可以再哭了，你还在发烧，需要休息。”
乐牙泪眼汪汪，“我想听哥哥再说一遍喜欢我。”
裴驹郑重地看着他，“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还要再听一遍。”
裴驹眼里噙笑，没有哪一刻要比现在更有耐心，“我喜欢你。”
乐牙缠着裴驹把这句话听了无数遍。
哥哥，总算属于他了。
乐牙发着烧，精神并不好，很快便觉得困了，裴驹把被子盖好，“快睡吧，我守着你。”
乐牙打了个哈欠，眼皮都在上下打架，可还是不愿意松开裴驹的手。
“哥哥，你陪着我好不好，我想能一直看着你。”
裴驹摸了摸他的脸，随即脱了外套，掀开被子和他躺在了一起。
“睡吧，给你讲故事。”
单人病房的床很宽大，乐牙蠕动着钻进了裴驹怀里，鼻间嗅着裴驹身上的味道，心里异常平静，很快便进入梦乡。
裴驹垂眸望着怀里乖巧的睡颜，心尖微微颤动，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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