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自己的名讳，顾允卿猛地抬起头来，有着几分意料之外。
却也在意料之内。
沈周行单膝跪下来，俯身钳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眼眸。
“你当真以为朕是傻子？朕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都视而不见，是要把朕当成一辈子的傻子吗？”
顾允卿嚅嗫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又闭上双眼，显得有些脆弱。
她压着声音开口：“皇上早就知道臣的身份，为何隐忍不发到现在？”
“为什么？”沈周行已经被气笑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还要问朕为什么？”
“萧如卿，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最后一句，沈周行怒火中烧，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燃烧殆尽。
却又无端带着一股无力感。
顾允卿心中一痛，一行清泪没有任何征兆就从她的眼角滑落。
沈周行纵使心中有再多的火气，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可他还是不想要展露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一只手卡着她的后颈，凑在她的耳边。
“不许哭！”
他自认为恶狠狠的语气其实也没有那么凶，还带着一丝无措。
“朕自问对你已是无比宽容，但凡你想要的，朕无不给。到了现在，朕只要你坦白一次，你都做不到！”
说着，他又咬牙切齿起来：
“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告诉朕，你告诉朕啊！”
沈周行现在真的是恨不得把顾允卿给掐死算了，一身的倔脾气，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自己的兄长出事，明明已经漏洞百出，竟然还不肯对朕主动坦白你是萧如卿，呵呵~”
沈周行忽然的冷笑，“不想当萧如卿是吧？嗯？”
顾允卿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沈周行不知何时又重新面对着她了。
所以她一睁眼就能和他对视上，她从他的眼神里面读出了‘但凡你说个不字，我就掐死你’。
天子都单膝跪下了，一旁伺候的梁福早已经跪伏在地，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堵上。
偏偏在这个时候，顾允卿还开口问了一个现在毫无相关的问题。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萧如卿的？”
沈周行眸色幽深，在心里恨她转移话题，倒也诚实回答：
“你十四岁的时候。”
这回答在顾允卿意料之内，她神色复杂。
沈周行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隐忍不发到现在，她也不是傻子。
“这些年你一直在戏耍臣？”
沈周行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也是戏耍朕？”
想到这段时间两人一直用永安王府互相试探，简直好笑。
“对不起。”顾允卿忽然开口道歉，倒是把沈周行吓了一跳。
却见顾允卿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弄得他身子一僵，现下倒是束手无策起来。
顾允卿不是不知道沈周行对于自己的感情，一个帝王明里暗里对自己的偏爱，她又不瞎。
她只是不敢去相信，也不敢去赌。
她要的太贪心，她怕沈周行给不了她。
沈周行搂着顾允卿的腰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安静下来之后，氛围倒是显得有些融洽。
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对璧人。
沈周行倒是珍惜两人这安静的氛围，倒是顾允卿不想。
她含着泪就抬眸看向他，显得有些可怜。
“皇上，哥哥他绝对不会通敌叛国的。”
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
沈周行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就说，她无论是顾允卿还是萧如卿，最能给自己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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