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低头看看自己左手了。”
女子缓缓低头。
半透明的孩子浑身散发着珍珠的光芒，抬起圆圆脸蛋看向女子。
孩子笑了，两眼笑成月牙，花瓣一样的唇张开：
“妈妈。”
女子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整个人一动不动。
只有她眼里的泪水一颗一颗落下，穿过孩子半透明的面庞，落在了地板上。
“奇奇……我的奇奇。”
她的声音很温柔，像给孩子讲睡前故事。
“妈妈好想你啊，宝贝。”
“你带妈妈一起走好不好？”
孩子摇摇头。
“妈妈要好好活着。”
“妈妈一定要天天开心。”
孩子稚嫩乖巧的声音，通过如月直播间，传到成千上万人的耳边。
「这孩子我好心疼。」
「活着的时候安慰妈妈，死了也希望妈妈幸福。」
「大姐你听见了吗，娃要你好好活着！」
「阿西，这真的不是CG画面？」
「let's科学！这一定是录播的画面！做好了后期的！」
连线画面里，女子虚空抱着孩子，亲不够，哭不够。
房门外忽然又响起了对话声。
“老师，师母今天又疯疯癫癫的了？”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娇娇脆脆带着嗲音。
男人的声音哼了一声：
“明天就离婚了，你还喊什么师母？”
“以后，你才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年轻女子声音带着羞涩：
“她还在房里听着呢……”
男人嗤笑道：
“一个连孩子都照顾不好的女人，你管她呢。”
房间里，女子的神情又逐渐变得麻木。
弹幕上全都在骂。
「恶心，这是把新欢带进家了？」
「孩子去世三个月，老公带着小三进门逼着离婚，这什么地狱场面？」
女子身边，抱着母亲胳膊的孩子听见门外女人的声音，小脸上布满怒气：
“妈妈，就是这个阿姨，是她把奇奇关在阳台上整整一晚上，奇奇才会发烧打针的。”
女子脸上的麻木被震惊取代：
“可是你爸爸说，都怪妈妈出差在外感染病毒回来传染给你，你才……”
她回想起出差回来后孩子就陷入昏睡，她来不及问丈夫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丈夫骂的狗血淋头。
却原来……？
孩子坚定摇头：
“不是的，是妈妈去出差，阿姨来家里跟爸爸睡觉，我一个人睡觉害怕想哭，她就把我关到阳台上了。”
“我好冷，冷得哭，她也不给我穿棉袄。”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
“两个畜牲！”
“三个月前，室外温度只有零下十度！”
女子眼中满是血丝，狠狠瞪着房门的方向，站起身来到处摸索：
“畜牲......畜牲就不该活在世上......”
她拿起键盘看了看又放下，又在房里团团转，显然很想找到有杀伤力的东西。
半透明的奇奇跟在母亲身后转来转去，母亲在哪他的眼睛就看着哪儿。
直播间里众人骂声一片。
「这小三的心是不是黑的？这么小的孩子，零下十度不给穿棉袄关在阳台上一整夜？」
「真特么不是人啊！」
「我看那男的才该死，小三这么虐待孩子，他居然不管不问？」
「那小三还称呼他老师，什么老师这么不要脸皮？」
还有人想得更多：
「小嫂子冷静点，你不能跟他们硬拼，他们可是奸夫淫妇一对，你只有一个人。」
「是啊，别冲动！」
但是那女子压根没心思看屏幕了，她在化妆台上摸了半天，拿出了一根尖锐的金属发簪。
“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给孩子偿命！”她举着簪子，大步冲向房门。
沈月陶眼神一凝，沉声道：
“站住，奇奇还在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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