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公主,乡里乡亲的,能不能给个友情价?千禧缘收费太贵,哥几个玩不起。”
蛮牛样子憨厚,可这话说的,真有些打人。
“人间自有真情在,手上只有300块。”
野猪念起了打油诗。
“万水千山总是情,200块钱行不行?”
蛮牛予以配合。
两人没有文化,文凭比张昊还低,只有小学。
可这两句打油诗,念得却是字正腔圆。
看得出来,他俩对抖音相当热爱。
街上行人虽然对野猪、蛮牛的举动很看不惯。
但是,李秋兰自甘堕落,成为公主,同样为人所不耻。
是故,没人来帮李秋兰。
“天涯何处无芳草,今天送你一棵枣!”
张昊跟着吟诗一首。
不过,却带有“礼物”相送。
两粒小石头,准确地打在野猪、蛮牛的嘴巴上。
“哎哟!”
野猪、蛮牛哪曾想到文弱的张昊,不但敢瞪他们眼睛,还敢主动朝他们甩石头。
猝不及防之下,两人双双倒地,捂着腮帮子大叫起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子叫你要学好!”
张昊站了起来,踱了过去,一人一脚,将正在地下翻滚的两人,踹出老远!
“各位乡亲,大伙都听清了。蛮牛和野猪,率先侮辱李老师和我,我正当防卫,还请大伙做个见证。”
张昊转而向四周看热闹的乡民们行了个四方揖,道出原委。
令张昊稍有遗憾的,是前来看热闹的,多是老年人。
无它,青壮都跑去吴家坡械斗,或者观看械斗。
事实上,蛮牛和野猪,仗着体格强壮,在周亚辉带人前来抓捕时,他俩溜之大吉。
至于头目金钢,下手很狠,应该打死,或者重伤了一个抢宝人,此刻他不敢待在离川乡,立即跑路了。
“蛮牛、野猪,老子今天就是找茬来打你俩的。想当初,我年龄小,没少受你们欺负,你俩记不记得,我六岁那年,在摊位上买了肉包子,准备带回家吃,蛮牛你却把它一把抢过,害得我挨饿不说,我还不好对我爸妈说,只能说是掉在路上烂泥里了。野猪,我十岁那年到乡上,就因为白了你一眼,你就一脚踹倒了我,我号啕大哭,你却笑称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还有……”
张昊又一次走向了倒地不起的蛮牛、野猪。
蹲在地上,数落起了两人。
这是仙人张昊,对凡人张昊的一个交待。
凡人张昊想起了小时候被这些家伙欺负的往事,不禁怒从心来。
被欺凌的往事,一一说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就是报仇的好时机。
所以,凡人张昊被附体,并不是没有好处。
这不,报仇来得多么痛快。
“小兔崽子记性真好,我都记不起来了!有种你就打死我好了,向你求饶,门都没有。”
被张昊连砸带踹,蛮牛牙齿有些漏风,浑身也很不可劲。
但也把他凶性激发出来。
他比张昊只大五岁,体格上却是强壮得太多,像这种欺负小孩的事,他没少干,基本上全乡的孩子,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欺凌,他的确是记不住了。
“要是今天打不死我,你就得小心了!”
野猪的凶性更大,此时朝着张昊怒目而视。
“你记不住不要紧,我记住就行!”
张昊从他俩身上搜出了钢管,一看就是蛮牛野猪打架时使用的兵器,此时正好用来教训他们。
“这是为我爸妈打的!”
张昊话音一落,“吧”的两下,正中两人肩膀,打得他俩呼天抢地叫唤起来。
“这是为我打的!”
趁着两人翻滚之机,朝着两人背上又来一下,疼得两人滚得更凶了。
“还它妈嘴不嘴硬?说,狗x的,欺负老子,还它妈的上瘾了是不是?老子今天叫你领教一下,什么叫莫欺少年穷!”
张昊拎着两人脚踝,将他俩甩到街道中央,左一下右一下地抽!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求你饶了我们……”
先前蛮牛和野猪在械斗时,虽然打得痛快,可自己也受了伤。
这会被张昊一通劈头盖脸地狠打,伤上加伤,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此时再不求饶,与白痴无异。
张昊下手也不敢太重,怕出人命,也不敢把他俩打成重伤。
关键是法律不允许这么干。
“老子以后回离川乡时,你俩就给老子乖乖地躲在一边。要是不躲,老子不介意把你俩打成植物人,看你俩以后还能不能招摇过市?滚,给老子滚!”
张昊看到蛮牛、野猪已经缩成一团,浑身乱抖,应该是疼得不行。
估摸差不多了,便勒令其滚蛋。
在他俩滚蛋之前,张昊还搜了一下他俩的衣兜,从中找出一件金碟子和一件小金碗。
看样子,两人在械斗中,还是有收获的。
对于战利品,没有不缴获之理。
蛮牛和野猪本想撑一撑英雄好汉,但是张昊手中的钢管,绝不亚于老虎凳、辣椒水。
两人也没有,也不可能有坚定的信仰,根本撑不住。
按这样的节奏打下去,估计膝盖要肿,关节脱臼,脑袋变猪头。
替凡人张昊出了一口陈年恶气,又替仙人张昊立了威。
张昊哼着小曲回到小饭店,继续吃饭!
“张昊,你不怕蛮牛、野猪他们报复吗?他们还有老大金刚,可是比他俩要高上一个档次的斗殴高手。”
自打李秋兰的身份暴露以后,她就不敢回乡,无奈要办老父的后事,又必须回乡。
只好硬着头皮回乡,没少受乡亲们的白眼,没少受蛮牛、野猪他们的骚扰。
这会看着张昊边数落,边狂殴蛮牛、野猪,她心里痛快极了!
“来的正好,我就怕他不来,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张昊大口吃起了包子。
老板娘与其他围观群众,对张昊痛殴蛮牛、野猪,心中连声称好。
给张昊上的包子,馅要多一些,皮要薄一些。
“得。张昊,我家老屋,你能不能买了?”
李秋兰知道,乡上的房子,本就不值钱,而且她名声臭了,别人压价,会压得更低。
更不要说,她可不想再回来陪买家看房子。
也就张昊,知根知底,今天的所作所为,又表明张昊没有任何歧视她的意思。
“行啊,走,我们就去看房子!走啊,发什么呆?”
张昊要在离川乡活动,除了明堂寺以外,还得有个据点不是?
李秋兰猛然意识到,曾经的学生,现在的财务总监助理,绝对不是她印象中的那样。
藏在少年脸庞后面的,是强大的存在,在他面前,必须忘掉很多东西。
这时候当他以成年人的身份,提醒自己时,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因为自己处处弱势。
还没有正式签订房屋买卖合同之前,双方地位已经不平等,待会具体谈房屋价格时,是不是更加不平等?
这时张昊还能以笑吟吟的面目,面对自己,伪做友好。
待会谈价格时,还能是这幅面目吗?
李秋兰打定主意,必须调整心态,就依张昊之意好了。
反正这套老屋,卖给熟人,总比卖给陌生人为好。
李秋兰打开老屋的门,走廊很是狭窄。
很老式的木柱,长期没有保养,被潮气所袭,透着一种腐朽的气息。
天井极少被阳光照晒,湿漉漉的,夏天还好,冬天看上去很冰冷。
“自打我去西益后,我很少回来。这次回来办完我爸后事,为了卖房子,这才简单打扫了一下,你先坐,我给你泡茶。”
李秋兰去厨房烧水,不再把张昊当学生,而是当成尊贵的客人,好生招呼着。
“没必要泡茶,我看看环境。”
张昊对这些俗套的礼节,认为是浪费时间。
“李老师,你家老屋面积真大,占地面积,怕不下300个平米吧?”
张昊初略地看了一下,两个印象:一是陈旧,有些二楼,楼梯已经朽了,不能上去。二是占地面积大。
“这是李家好几房人共同居住的地方,当然占地大。老早就搬走了,把房子也卖给了我爸。”
李秋兰颇有感概。
在他父亲没有得病之前,就是离川乡小学校校长,在本乡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家里钱虽不多,但也摸得出几个,买下兄弟姐妹们不需要的房子,还是不成问题。
买这些房子,是一种情怀,要把它卖出去,却是麻烦。
这也是亲戚们为什么愿意卖给李秋兰她父亲的原因。
毕竟李秋兰的父亲,出价比外人高。
“李老师,你报个价吧。”
张昊不需要情怀,他需要的是面积。
更妙的是,李家老屋离最近的邻居,也隔有五米远,不会因为盖楼房而影响别人的采光。
“张昊,你看六万怎么样?”
李秋兰知道,老屋年久失修,乡里的土地又不值钱,人还在不断向外流动。
报的这个价格,的确有些高。
以至于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有火葬场烧熟人的嫌疑。
“李老师,你这报价……”
张昊看出李秋兰的忸忸怩怩,岂能不知她正在为报价虚高而心生歉疚,于是就想逗她一逗。
“五万也行!张昊,你看我急着要脱手……”
李秋兰报价前就想过被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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