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送走客人,方语回到市政府,把丁赫也喊了过去。
“今天你太鲁莽了,只知逞一时口舌之利,却不管惹下的天大麻烦。毕竟庞雄才是副省级,手下门生故吏众多,拿出一两个给你穿小鞋,就够你受的。”方语开门见山,说得非常直接。
丁赫没言声,依旧看着方语,一副“接着说”的意思。
方语白了丁赫一眼,继续说:“不要以为凭着你头铁,也能占着理,就觉得谁都不怕。好多报复并非真刀真枪明着干,而是背地里偷偷下手,你还糊涂着就被收拾了。”
丁赫仍旧不说话,还是等着听。
方语不由得起火:“你是不觉得干过几件露脸事,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
丁赫赶忙赔上笑脸:“市长,您误会了。我哪有什么自大的资本呀,全靠您罩着呢,否则早不知道被弄死几回了。”
方语瞪了眼:“你少嬉皮笑脸的打哈哈,说正事呢。”
“庞雄才和高褆威不同,高褆威只是副厅,又没有大的靠山,你巧借力拿捏就拿捏了。”
“庞雄才可是副省,也就是副部级,和厅级根本不是一个概念。要想拿捏这样层次的,至少得高半或一级,你有这样的人脉吗?”
丁赫摇摇头:“没有。正因为没有,我才必须得犯虎,你听我解释原因。”
“本来我和庞副省长没有任何瓜葛,但他却气势汹汹地找上来,说明他是受苟欢蕊蛊惑。”
“副部,高官呀,可他竟然为了姘头寻仇,这个人基本就没底线,也就是不排除使用任何手段。今天他当众无理挑刺,粗暴指使手下监察,已经证明了这点。”
“他既手握大权,又没有是非观念,为达目的还不择手段,我躲都没处躲。按照他这种人的脾性,我越躲他越追,直到彻底把我整死为止。而且就算是躲得了一时,也躲不开他手中强大资源的搜寻。”
“既然躲着没用,又不甘心坐以待毙,那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我不躲,就正面刚他。这样的好处有三。”
“一是,他见我这么不管不顾,肯定要怀疑我有依仗,那么他就不敢下死手,最起码调查清楚前不敢。像他这种公权私用的人,深知权利的厉害,因此他也惧怕比他更大的权势。”
“二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天这事肯定会传开,版本也指定五花八门,但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人们都知道丁赫得罪了庞雄才。假如我丁赫出点什么状况,他绝对是重要嫌疑人。为了我这么个小人物,他搭上名誉不值当。”
“基于以上两点,他肯定会投鼠忌器,短期内反而不便下手,这就为我争取到了缓冲期。”
“在缓冲期阶段,我就可以一边提升,一边寻找救生符。未来能找到什么救生符不得而知,目前能借用的就是新栏目和杨飞,这是第三点原因。”
方语不由得一愣:“杨飞怎做你救生符,她也未必有那么大的资源吧?”
“我不是想利用杨飞的政治资源,而是要借助她的影响力。随着杨飞在冬奥创造历史,她的热度会直线上升,所代言的新栏目也会增加知名度。所以我就要和新栏目绑定,与杨飞多接触,我自己也就成了半个公众人物,庞雄才想动我就得多掂量了。”丁赫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方语一时无语,似乎目前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仍旧很是担心:“可这不是长久之策,也难免出纰漏呀,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自身强大。”
丁赫神情郑重起来:“自身强大当然最好,可他是副部级,还没等我追上呢,已经被他弄死好几回了,所以我还要另外寻找办法。”
“在目前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我就必须表现得愣头青,很有依仗那种。我深信一句话,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就像今天那样。”
“多注意吧,我也帮你想想。”方语深觉头疼,无奈地挥了挥手。
“市长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丁赫微笑着出了门。
他并非盲目乐观,而是因为他有一个特性——重生。
就因为这个特性,可以知道未来的许多事,这些事可以用来自保,也可用于对敌。
……
一处休闲式庄园里,一对男女刚刚运动完毕,女的妩媚纤巧,男的龙精虎猛(论“药的神奇”)。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中途掉队的苟欢蕊、庞雄才。
庞雄才经过这通发泄,鼓胀的胸腔才算平稳了一些。
“唉!堂堂副省长,竟然让个小副处戏弄,说出去谁信呀,真是丢人到家了。”庞雄才抚着胸前女人,摇头叹息。
“跳梁小丑罢了,女人裙底的东西。凭您庞大省长,还弄不了他个小瘪三?根本不用你出手,随便找个手下就行。”苟欢蕊拱火道。
庞雄才没接这个话头,而是疑惑地问:“你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还至于鼓动我去一趟?”
我想睡他。
这是苟欢蕊的心里话,但之前没有这么讲,现在更不能讲了。
只能继续重复说过的理由:“要细说跟他个人真没过节,实在是他们拿公款不当回事。你是没看见,省局、省台那么多人,面对三百万代言费,没有一个人反对,只有我要求严格履行程序。”
“这倒罢了,毕竟他们是领导、同事,可姓丁的算什么?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到正座上,指手画脚,大言不惭,还对我出言不逊。”
“我那天给你说,你还不太当回事,说只不过一个愣头青。今天你见了吧,他就是借着没文化,恣意攻击领导,眼里根本就没有副省长。”
“还有那个方语,你注意到没,尽管一直装着,但表情还是表现出来了。其实丁赫也就是仗着她的娇宠,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张狂。”
庞雄才吸了口气,缓缓地说:“你说他的依仗只是方语?”
“好像跟李贺图也认识,但是我调查过这事,他俩没有直接关联,只是通过一个女律师搭上的线,也就见过两回。”苟欢蕊故意淡化着这种关系。
庞雄才摇着头道:“就算跟李贺图有点关系,他也不至于这么狂吧?毕竟他不是李贺图,即使李贺图本人也没有无事生非的道理。”
“什么意思?”苟欢蕊追问道。
庞雄才怀疑地问:“他是不是还有更硬的关系?否则怎会一年升三级?你升的就够快了,还是我用的大劲,可他比你快多了。”
“不会,不会,否则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趁他现在羽翼未丰,咱该早些出手,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不要再等他寻衅了。”苟欢蕊极力否认并鼓动着,不为别的,就为馋丁赫的身子。
苟欢蕊自己也奇怪,每被丁赫硬怼一次,她身心就舒爽的不行,那种期盼感就越是强烈。
所以她希望庞雄才尽快下狠手,到时她再拉小丁弟弟一把,小丁弟弟不就以身报答了嘛。
庞雄才想了好大一通,还是摆了摆手:“让我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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