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丁赫判断的那样,牛金娣的确认出丁赫了。
丁赫前脚开车刚走,牛金娣就到僻静处拨打电话:“绪少,他来了,我都按你教得讲了。”
“认准了吗?他自己说是丁赫?”绪少追问道。
“那个女的说是她同事,可他那块头、眉眼,跟我家那口子说得一模一样,车牌也是合原的,车牌号是20242。”牛金娣讲了自己的依据。
电话里静了好大一会儿,绪少说道:“就是他。”
“你能放出我家那口子了吧?”牛金娣赶忙提条件。
绪少马上拒绝:“哪那么简单?马勇可是欠了我们五百万,不是五百块。必须让姓丁的把小院卖给我们,原价还给你们也行。”
牛金娣立即哭丧了脸:“他怎么会听我们的?要不我带人去合原电视台闹腾?”
“不能去,只能围着院子吓唬他,否则东西充公了,我还能得到吗?”绪少再次拒绝。
“光吓唬管用吗?我都快崩溃了。”
牛金娣话到半截,直接哭了,“呜……马勇二十多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了。要真那样的话,就只能报警,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
“臭娘们,给你脸了是不,还威胁起老子来了?他特么好吃好喝,有娘们侍候着,活得好着呢?让他跟你说。”绪少尽管是喝骂口吻,但还是做了妥协。
不多时,换成了马勇声音:“金娣,你还好吧?”
“呜……”
牛金娣这次哭得更厉害了,“你个没良心的,我在家里守活寡,你出去跟别的女人快活,还输了那么多钱……”
“金娣,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我上当……”马勇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牛金娣稍稍一愣,知道对方掐断了,再打也没用。
于是她抹掉眼泪,挺起胸膛,再次走向人群,像个斗士一样。
今天见了挨千刀的骗子,刚才还听到了自家男人声音,牛金娣信心更足了。
牛金娣和马勇是一个村的,她比马勇大五岁。
牛父是村主任,马勇无父无母,跟一个光棍叔叔生活。
牛金娣看马勇可怜,也稀罕这个眉清目秀的弟弟,经常接济他。
马勇也非常依恋金娣姐,酒后初尝禁果,两人结成了夫妻。
后来生活好了,马勇成了包工头,可牛金娣一直没有生养。
自己不能生养,还比男人岁数大,牛金娣把马勇当成宝,最怕失去马勇。
也正因此,马勇因赌债被控制以后,牛金娣毫不犹豫地任人摆布了。
几乎同一时间,苟欢芯也接到了反馈,是盯稍者打的电话:“丁赫到盛宁以后,接上了一个女人,两人径直去了城区西北方,把车停在路边,步行到了一个大院门口。大院好像是以前的仓库,不过没有房子,院门口围了好多人,女人居多,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两人和其中一个半老女人交涉了一会儿,然后就开车走了。”
苟欢蕊追问道:“他们去那干什么?说了什么?没被发现吧?”
“我没敢靠近,也没敢打听,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肯定没被发现。我不是一个人跟踪的,而是三拨人接力,所以成本也就高了好多。”盯稍者解释着。
“放心,答应过的报酬肯定不会少,你们尽快打听清楚,尾款立马支付。”
苟欢蕊肯定回应后,又问,“那地方具体是哪?”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比较靠边,有老住宅,有仓库,有废弃工厂,还有一些空地。对了,离盛宁大厦不太远,就在盛宁大厦背面。”盯稍者回复道。
苟欢蕊说了声“注意安全,等你消息”,然后挂电话,看着沙发上的庞雄才。
庞雄才是刚到的。
苟欢蕊也刚进屋,进屋就接到了盯稍者的电话。
这里是两人秘密幽会的地方,位于盛宁和坞静市中间的度假村里。
“盛宁大厦背面?”
庞雄才疑惑起来,“那里快到城乡结合部了,就在城郊的边上,好像要拆迁吧?”
苟欢蕊摇摇头:“我不知道,从不去那边,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土,脏死了。”
庞雄才稍稍沉吟一下,打出了电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对面才接听:“爸,有事?”
听着手机里奇怪的配音,庞雄才没好气地说:“庞绪,有点正事没?天还没黑呢,就整?”
“爸,那事还分白天黑夜呀?你岁数大了,理解不了我们年轻人的需求。”庞绪干脆不再遮掩,女人的叫声清晰可闻。
苟欢蕊听到这动静,笑盈盈地攀在了庞雄才身上,庞雄才手也不老实了。
庞雄才早忘了奚落儿子,一边揉呀揉,一边问道:“庞绪,你这成天倒腾地,对城区拆迁挺门清吧?省城西北那一块区域,离着盛宁大厦不远,是不也在拆迁范围?”
“爸,这你都不知道?那块要建奥运匹克公园,是奥运会足球预选赛分会场。”
庞绪说到这里,忽然兴奋地追问道,“是不地价又要涨,马上要正式拆迁了?”
“没有吧。你那有地?”庞雄才回应地很含糊。
“没有地,下手晚了,人们都不愿出手。你问那干什么?”庞绪很谨慎。
“别管了。”庞雄才搪塞着挂了电话。
却不知儿子解读出了另外的意思,一边打冲锋,一边已经打出了催促电话。
庞雄才没考虑那么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大问号:丁赫去那里干什么?
难道是新栏目选景?
那里有什么可选的?灰乎乎,脏了吧叽的。
再说就算选景,也不该是一群老娘们参与吧,怎么也得年轻漂亮的。
除了选景,他一个市电视台的,到省城那地方能干啥?
中途还接了女人,女人又是干什么的?
肯定不可能是幽会,环境不对,味道也不对呀。
“我靠,不会是到那买地吧?”庞雄才忽然惊呼起来,手上也不自觉用了力。
“哎哟,你又这么用力,讨厌。再这样的话,我也下手了。”苟欢蕊皱着眉头,“报复”起来。
“等等。”
庞雄才身上享用,嘴上阻止,“绝对是重大发现,他八成是去那里买地的。”
“不能吧,他家就是农村的,他也才工作一年,他哪有那么多……”
苟欢蕊话到半截,忽然“啊”了一声,“他贪污的。”
庞雄才深以为然:“账上刚进了好几千万,他就出现在待拆迁区,绝不可能是巧合,指定是吃回扣了。蕊蕊,重大发现,继续深挖呀。”
“啊,挖,挖。”苟欢蕊一惊一咋地,如泣如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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