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玦径直走进魔药理,众多理事纷纷上前,谄媚地笑着。
“常理事长,怎么样,要把那老家伙杀了吗?”
“常菱执行官还在吗?需不需要我为他提供丹药?”
“是啊是啊,这无尽的蛮铁品质还不错,要不多带些回去?”
常玦摇摇手,说道:“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为首的那老家伙脸上的肉挤到了一块,嘴巴快咧到耳根了,十分嗲气地说道:“办好了!我办事,常大人和大将军大可放心!”
常玦不再理会他们,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其中一人被五花大绑在木柱上,衣服血迹斑斑,血肉模糊。
“理事长,该说了,那枚可助人突破至越圣境的丹药在哪?”
那被绑在木柱上的人摇摇头,摇着摇着,突然与常玦对视上:“呸!常玦,你就是天界的狗!”
那口唾沫准确无误地喷到了他的嘴上,鲜血的味道直冲鼻腔。
“呸!呸!呸!”常玦抓起衣袖,不断擦拭着脸庞,“他奶奶的,你找死!”
只见他抓起一旁的火鞭,不留余力地抽打着之前的理事长。
“说!说了还能留你一命!快说!”
“无尽!是吞噬一切的无尽!牢牢把乾坤抓在手中,这便是地皇的目标!”理事长奋力地吼叫,披头散发地,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常玦发泄完后,拿起旁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来人啊!请那位先生来!读取意识!弄废最好!”
而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刑房。
另一边,温天韵遭受着数百号淬魂境以上修道者地围追堵截。
他御剑不断翻过房檐,挂在绳索上的灯笼被他带来的风吹熄。
“谁啊!现在是所谓的白天你知道吗?把老娘灯给熄了!”
房间中一妇女嚷叫着,不满地探出窗外,拿着蜡烛把灯笼重新点燃。
“啊!啊!”
此时,一声声如啼哭般的怪叫传来,地面在震动,火苗再次熄灭。
“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跺跺脚,低头看向地面。
无数士兵潮水般涌进大街小巷,全都十分不协调地挥舞着四肢,不断有人被后者踩死。
“啊!这是什么鬼啊!”那妇女受惊,直直倒地。
“小姐不用怕,那是温执行官的部队,被他的副执行官抓去做了炼丹实验,才变成了这样。”那个胖胖的中年油腻男人骑着狮鹫来到窗前,对那女子说道。
“那那那,怎么还放他们出来啊?”
那第三军执行官许兵笑笑:“放心吧,我第三军正在全力阻截。如今巫峡重军未归,那温天韵便先行一步逃回城中,怕是在前线惹事,回城中收复此等底牌啊!”
那妇人站起身,脸色红温地说道:“什么鬼玩意!还烦请许执行官赶快惩奸除恶!”
“哈哈哈哈哈!放心吧!”许兵再次冲那妇女油腻一笑,转头去追那些士兵。
“什么啊,要赶快告诉王八蛋和儿子,让他们出门在外小心些好。”妇女喃喃。
温天韵则低头沉思着。
再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只能放手一搏了!
“虽然你们以前是我的兵,但如今已被控制,便不要怪我无情!”
他操纵着仅剩的生机之力,催动木灵和水仙。
“本欲在此寻得归宿,却忘记,我既非一人之魂!我身背上百号人命,其中的孩童事我如兄长,我怎能就此却步!”
“我这便帮你们解脱……也算是帮他们解脱!”
水龙与藤蔓相互缠绕,如擎天巨柱一般,遮天覆地地砸向众人。
“想杀人!温天韵,你好生无情寡义!”
那许兵赶来,伸出手,抵挡了那攻击。
“什么!第三执行官!”温天韵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此人的修为在悟帝境五层,连那枚卵的生机之力也无法一敌。
许兵拿出一片叶子放在嘴唇上,吹出一曲曲子。那些士兵渐渐安分了下来,停在原地,而在天上御剑飞行的直直掉在了地上。
温天韵深知自己无力反抗,转头向远处飞去。
许兵吹完一曲,他已走远,但许兵只是笑笑。
“你逃不掉的。”
随后他又和之前一样满脸笑意地环视居民:“大家,这些阴兵是温天韵所养,如今失控了,便想一杀了之。幸得我出现,既救了他们,也平定了混乱!”
“好!多谢许执行官!”
“那温天韵真的是找死!当初大将军选他当执行官我就说了,他就没那能力!”
“能力倒是有!就是用错地了!亏大将军那么赏识他!”
“许执行官快些抓拿罪魁祸首,还众人清净!”
许兵鞠了一躬:“自不辱使命!”
温天韵则来到了他与颜月舟的住宅,从天空俯视。
这里恐怕也被占据,就等我回来一把生擒!
看着那满园的荧光花草,温天韵默默思索着。
“当初与颜月舟还在此感叹着,回归无尽后便是新生;如今却半死不活,各自奔走存活。”
他摸摸肚子,早已饥饿不已;又看看身后,一片空旷。
想来是没有追来。不知他们究竟是何目的,想杀我却不追我,寒云与常菱又跑回天界了。这下虽然少了大敌,但是也孤立无援。
温天韵摸摸储物袋,龚明的尸体与他的包袱还静静地躺在储物空间中。
“去找他的父母吧,至少安顿好他们。”
他披上黑色斗篷,回到地面,在黑暗中潜行,用纳息法掩盖了自己的气息。
“喂,你听说了吗?那温天韵私用魔族禁术,炼了几百阴兵。”
“真的假的?他不是才来无尽之地没多久吗?还被将军重用,如今就闹了这样的乱子。”
“不止如此,他甚至还在前线与巫峡中的魔女勾结,让大将军重伤!如今常菱执行官正在帮他疗伤。”
“他娘的,真不是人!”
温天韵穿行至一个热闹街区,龚明父亲的小药铺就开在这里。
路人此时都在议论纷纷,那些话一字不差全都收进了温天韵的耳廓。
“我,养阴兵?!”他先是愣住,随后自嘲道,“好计谋,常菱,让我坐实了这桩莫须有的罪名啊!我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全然没有发觉!”
如今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将龚明的遗物与尸首还与他父亲,再留些钱财,便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他拉低了帽檐,走入了一家破旧的药铺。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人戴着头巾,打扫着药柜。
温天韵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拍了拍他。
“啊!”那中年男子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温天韵,“吓死我了……嗐……客官见笑了。请问需要什么药材?可有药方?”
温天韵指指后院。
龚明的父亲看看后院的门,对着温天韵笑笑:“客官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
他点点头。
“那这边请。”龚明的父亲推开门,与温天韵一起进入后院。
温天韵把门轻轻关上,脱下斗篷。
那中年人见状,先是吃了一惊,而后慌忙地将后院顶的黑布拉上,防止外人看见。
“温执行官?你怎么来了?现在满城都是你的传闻啊!”
他直拍手,不断叹气。
温天韵没有否定,刚刚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了太多这样的话语:“龚明他爹,你不怕我?”
中年人笑了笑:“怎么会怕呢?我们家龚明啊,自从入了这将军府,没有一次回家是不抱怨的;可是自从跟了温大人您哪,那是喜笑颜开啊,还说您和您妻子认他做弟弟呢!”
“弟弟……嗯……”温天韵此时眼眶有些湿润,在无尽中唯一看到的一束光,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是啊,嗐……欸,大人有见到我家龚明吗?您出事之后他就没了音讯,也不来问候我们一声。这孩子!”药房掌柜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死了。”
温天韵没有过多犹豫,快速简短地说出了两个字。他怕再多说几个字,自己的哭腔就会被发现了。
中年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睛逐渐变红,而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温天韵:“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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