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在什么地方靠岸并不固定,得看当日水流大小和风向方位,故此北岸三里内的河畔都有渡人等候。渡船一天打两个来回,等待过江的足有三四百人,能不能渡江还得看运气。
二人运气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坏,渡船靠岸的地方离二人有五十几丈,就在二人跑着赶船之际,南风忽然发现先上船的一个道人他竟然认得。
“走啊。”胖子催促。
“船头那个道人我认得,是太清宗的知客。”南风说道。
“他跟你很熟吗?”胖子问道。
“不是很熟。”南风摇了摇头,太清宗有好几个知客道人,跟他熟悉的只有灵喜子,船上的那个不是灵喜子。
“咋办,这船是上还是不上?上得快点儿,一会儿没地方了。”胖子催促。
南风想了想,“这几天天气不好,再等下去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过江,上吧……”
想要挤上渡船的人很多,二人迟疑的片刻工夫,已有二三十人冲上了渡船。
“早说啊,快走,快走。”胖子转身疾行。
南风紧随其后,等到二人靠近渡船,艄公已经解开缆绳准备开船,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开船之前挤上船尾。
“坐下。”艄公高喊,“风大水深,掉下去就不得活。”
船上坐了四五十人,本来那知客道人坐在船头并没有注意到南风,艄公一喊,知客道人回头,看到南风顿时面露疑惑,一直盯着他看。
眼见被对方认了出来,南风急中生智,冲知客道人摆手高喊,“灵贵道长,灵贵道长。”
一边喊,一边自人群中向船头挤去,好不容易挤到船头,冲知客道人稽首说道,“灵贵道长,你可还认得我?”
“你是?”那知客道人只是看他眼熟,此时尚未想起他是哪个。
“灵贵道长,你不认得我啦,我是南风啊,我跟灵喜道长很熟啊。”南风自报家门,事已至此,哪怕他不说,对方早晚也会想起他是谁,与其这样,倒不如直爽一些,尝试将坏事变成好事。
“你是赶车倒粪的那个小个子?”知客道人想起他来。
“对呀,是我,你这是干嘛去呀?”南风佯装他乡遇故知的欢喜。
“俗家有个娘舅在江北,前些时日过世了,我来送殡奔丧,好些年不见,你长高了。”知客道人说道。
“也没高多少,不曾想在这里遇到道长,甚好,甚好,回山也能结伴同行,你照应着我点儿,我回去请你和灵喜道长喝茶吃酒。”南风佯装套近乎。
此时渡船已经离开了江边,江上风大,艄公又呼喊着让不曾坐下的渡客坐下或者蹲下。
知客道人坐到船头,南风蹲到了他的旁边,“道长吃得午饭不曾,我这里还有些干粮,你若不嫌弃……”
“吃过了,吃过了,”知客道人摆手打断了南风的话头,他对南风有印象,而印象最深的就是南风精通人情世故,总给灵喜子送礼,“早些年听灵喜师兄说你已得本宗高功收录,怎地忽然不见了踪影?”
听知客道人这般说,南风心里就有数了,他当年离开太清宗只有少数人知道,天鸣子等人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追杀他,也不可能将他离开太清宗的真实原因公之于众,加上太清宗有近万人,知客道人对他不可能有很深的印象。
“一言难尽哪。”南风叹气摇头。
这个知客道人道号灵贵,灵贵子听得南风这般说,也没有追问,他和南风没什么交情,充其量也只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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