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就站在卧室门口。
无声地看着她。
盛世不禁联想到她的想法,这个傻瓜应该在想:“如果可以再多活几年就好了,砗磲里的珍珠还没来得及去做项链,皮卡丘的风筝才放了一次呢,我好舍不得阿世……”
晚上一杯又一杯红酒下咽。
醉酒的状态下神志不清,他被卷进了意识旋涡。空荡荡的御园别墅,下班回家院子门口的倩影消失了,主卧贵妃椅上也没了她的身影。
他低头不会再看见她如花的笑脸。
不会有人再亲昵挽着他的手臂,贴在他身上一口一个:“阿世。”
“……”
喻唯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神。
她下意识要去安抚他。
张了张唇,喉咙生硬干涩,许久都没吐出一个字。他说:“老婆,别丢下我。”
喻唯一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她任由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安静如水的夜里,喻唯一伏低身子轻轻地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她注定要丢下他了,“对不起……”
床沿。
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在蹭喻唯一的脚踝。
她低头看去。
糕糕正昂着脑袋望着她。
许是感受到妈妈情绪低落,小狗乖巧地趴在她脚边,安抚性地蹭蹭她,小声‘呜呜‘了几句。
喻唯一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温柔道:“你要听话哦,帮妈妈看着爸爸。”
糕糕:“呜~”
-
喻唯一去世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是榕城近几年下得最大的一场雪,御园别墅的桂花树都被压垮了几棵。
她走得很安静。
那天早晨她和往常一样,陪盛世吃早餐,送他出门,站在院子门口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上午她跟糕糕在一楼客厅里玩了会儿。
之后她说她困了,上楼睡午觉。这一觉睡了很久,孙嫂第三次去敲主卧的房门依然没听到回应,才发觉了不对劲。
妇人进到屋子里。
就看见喻唯一平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身上穿着刚从米兰空运过来的那条洁白婚纱。床头摆放着她的手机,屏幕上是和盛世微信的聊天界面。
好长的一篇绿色框小作文。
是她留给他的叮嘱。
喝酒伤身,参加局会要少喝酒,拒绝不了也应当在三杯内。
工作不要太拼命,晚上七点前要下班回家,十一点前要上床睡觉。
照顾好糕糕。
“……”
都是些日常小事。
最后一条非常醒目:“阿世,好好地活着。”
孙嫂当即晕了过去,跌倒在床边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引来了刚上楼的盛管家。男人冲到房间,也被这一幕吓得六神无主。
他先是拨了120急救电话。
随后语不成调地打了盛世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却是许特助接的。对方说:“先生突发性心梗,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大雪天。
喻唯一被医护人员确诊无生命体征后送往殡仪馆火化。
重症监护室内盛世昏迷不醒。
听到这个消息,傅承御接手操办喻唯一的丧仪,莫西故则第一时间跑去林夏的住所,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却还是没能安抚住林夏。
喻唯一出殡当天下了冰雹。
火化到下葬为期两天,林夏哭得太久,眼泪流干了,干涸的眼睛落不出泪滴。来参加丧礼的宾客很多,都是上流圈子里的人,来送盛太太一程。
下午众人陆续离开。
林夏还守在墓碑前,从得知喻唯一逝世消息那刻,她骤然瞳孔扩大随后便失了声,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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