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
盛世将她打横抱到自己腿上坐躺着,随后拿起毛巾擦干她脚丫子上的水渍。白炽灯光下,女人瓷白的脚背上有针孔。
新旧针孔重叠在一起。
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个。
男人剑眉轻蹙,伸手握住她的脚,拇指指腹轻轻抚过那些又青又紫的细孔。
-
深夜。
卧室亮着一盏微弱的睡眠灯。
盛世坐在椅子上,凝着床上女人的睡颜。他沉默地看了许久,从上半夜看到下半夜,始终没挪开过视线。
他神情有些恍惚。
他记得白天在萨斯费雪场,他看见了一个漂亮的滑雪身影,就像十几年前少年时期的盛世见到的那抹倩影一样。
她的技术很好。
隔着人群,她望向了他的方向。
对方穿着厚重的防寒服,戴着护目镜。隔着拥挤的人潮,两人对视,从心底涌上来的熟悉感。盛世先疑惑、错愕,最后失控地奔向她。
她喊他老公。
摘了她的护目镜,底下是喻唯一的脸。
从萨斯费雪场离开,抵达苏黎世,再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此刻,盛世依然紧紧盯着床上熟睡的女人。
他神态冷峻,面色冷漠。
没有什么表情。
墙上的钟表滴答走动,凌晨五点时响了两声。安静如水的夜里响声格外突兀,盛世蓦地从恍惚中抽了出来。
他起身往阳台方向去。
拉开门走了出去,才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来一趟苏黎世,我又看见唯一了。这次持续的时间比较长,约莫十六个小时。”
“我这次梦到她失忆了,忘记了我,但却没忘记我的模样,还知道我是她的丈夫。”
-
清晨。
夏日的晨曦暖和,从窗柩飘进来落到床畔。
被褥里的人动了动脚丫子,胳膊探出被角伸了个懒腰。喻唯一闭着眼睛坐起身,迷糊了半分钟,掀开眼帘就看见盛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还是昨日的穿着。
高大的身子坐在那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有点瘆人。
喻唯一掀开被子,轻轻地挪动到床畔,慢慢踮着脚下床,小声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往浴室方向去,没等她走几步,男人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去哪?”
她像是被人从背后拎住了颈子。
顿时停下脚步不动了。
喻唯一侧过身子,便迎上男人沉冷的目光。他坐在那海拔明明比她矮,看她都得抬眸,就是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吓唬小孩子。
女人抿了抿唇。
踩着粉色的小拖鞋往他那边走。
走到男人跟前,喻唯一动作自然地坐在他腿上。男人娴熟地搂住她的腰肢,将人往怀里拢。
她身上的淡淡牛奶清香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药味儿。
盛世仰头看她,温柔道:“是不是一直在吃药?”
“恩。”喻唯一低低应了声,一双纤细的胳膊搭在他肩胛上,依赖般地抱紧他,凑上去和他贴贴:“他们一直给我吃药,每天都要吃药。”
“两种不同的药,我猜着有一碗是不好的药,暗地里把它吐掉了。吃药还不是最难过的,他们摁着我抽血好痛。”
“老公你看我的手,好疼……”
喻唯一直起身子。
一边诉苦一边捞起衣袖,白皙的小胳膊上青紫淤痕严重。尤其是手臂静脉的位置惨不忍睹,密密麻麻都是大小针孔。
旧的针孔还未完全愈合,又添上新的针孔。
即便在梦里,看着她身上的伤口,盛世心脏也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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